很多人總會感歎世界太小,在預料不到的地方碰上預料不到的人,其實不是世界太小,而是巧合太多。同一個人在同一條街道上被同一隻鳥在頭上拉了兩坨鳥糞,這就叫巧合。不過現在陳爻隻有驚奇,沒有被淋鳥糞時的無奈。如果不是自己確定認識錢多多,根本就想不到跟在趙柔馨身後要多淑女有多淑女的人居然會是那個擁有將兩個大男人直接踢下公交車一般恐怖武力值的錢多多。
趁大家都沒注意,錢多多湊到陳爻身邊悄聲問陳爻:“你怎麼在這裏?”
“一會再說,你好像從來沒說過你是巴西籍華裔啊?”陳爻也悄聲問道。
錢多多白了陳爻一眼,“你又沒問,你總不能讓我敲鑼打鼓對全世界的人說我是巴西人,再說了那也不是我自己願意的。”
陳爻還想和錢多多扯下去,聽到****開始對趙柔馨介紹自己,而且下麵應該就是趙柔馨向大家介紹錢多多了,陳爻也就對錢多多打了個眼色,兩人也就裝著第一次見麵的樣子,陳爻也禮貌的對趙柔馨說了聲趙董事長好。
聽見陳爻叫自己趙董事長,趙柔馨也覺得很奇怪,因為****作為市長,而且似乎過來談判的人是種子生物公司的胡適航總裁,趙柔馨在潛意識裏認為陳爻應該會叫自己趙阿姨,而不是跟著****一樣叫自己趙董事長,中國人注重輩分和禮貌,趙柔馨骨子裏的這種東西依然沒有變,就如同一對爺倆在喝酒,大家都喝高了,兒子對著自己老爸說“爸爸,兄弟,來,咱把這酒幹了”,老爸也對著自己兒子說“我是你爸爸,把這杯酒幹了你、、你就是我爸爸”,這是喝醉了才會出現的糊塗事,要大家都清醒的情況下兒子敢說這樣的話,肯定會被自己老爸踹到什麼地方去,要老爸敢說這種話,那不用說,爺爺能拿著拐杖追出五裏地。所以陳爻的一聲趙董事長讓趙柔馨非常的不習慣。
陳爻也看出來了自己這聲董事長讓趙柔馨很不習慣,不過心裏也有點無可奈何的,因為這次主導的人是自己,談收購問題的時候不可能不將雙方都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來,因此正想解釋下,就聽見****說道:“趙董事長,請您不要誤會,這次想要拜訪您的並不是我或者胡適航總裁,而是犬子,我隻是作為一個引路人而已。”
趙柔馨聽到****說完很驚訝,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1300多平方公裏的探礦權,這種談判的決定權怎麼可能會交到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女兒還小的人手上?陳爻也沒有管趙柔馨信不信,因為隻要是個腦袋正常的人,都不信,陳爻也沒有什麼辦法,要是可能,陳爻還真想去個什麼劇組弄個關二的長胡子,以視自己不是個裝成熟的人,雖說有些東西從自己嘴巴裏不是很具備說服力,比如黑死病那些東西從自己嘴巴裏扯出來錢多多大概也隻會當笑話聽一樣,但既然是談判,別人雖然不信,但還是要問清楚的。
雖然說是談判,但有些條件是不能讓步的,對這些地方探礦權的實地考察還是其次,巴西的鐵礦石含量至少能開采長達400年之久,而且鐵礦石的質量是全球最好的,所以陳爻並不是很擔心拿到這些探礦權之後覺得不劃算,但陳爻也並非看中了鐵礦石價格一路攀升帶來的利潤,而是考慮到鐵礦石價格一路攀升所帶來的風險損失,優秀企業家的本質並不是能追逐多少利潤,而是看你能控製多少風險。
追求利潤隻是為自己負責,控製風險卻是對自己和員工所有人負責。
當陳爻問出第一個問題的時候,趙柔馨就知道這件事情雖然古怪,但確實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並沒有成年的人在主導這一切,因為即使趙柔馨找到了當前龍城裏最具影響力的龍城東汽時,首先談論的依然是雙方的報價,這並非對與不對的問題,而是顯示了一種水平的問題。當提起出售探礦權的時候,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第一種人是鞍山北京武漢、甚至上海一些大型的鋼鐵廠領導,所有人的反應都是不屑一顧,這是無知和自大;第二種人是巴西一些鋼鐵公司和龍城東汽,他們首先想要知道的便是報價,這是外行的表現;第三種人隻有目前趙柔馨隻碰見過兩個,第一個便是必和必拓,第二個人便是陳爻,首先詢問的便是巴西當局會對這些探礦權交易有什麼樣的限製。必和必拓是世界三大鐵礦石公司之一,而趙柔馨對陳爻的認識僅僅是在一個官二代的詞彙之上。
陳爻的第一個問題是“巴西當局是否要求這1300多平方公裏的鐵礦石按照市場價格供給”,第二個問題是“巴西當局是否要求這家擁有探礦權的公司必須使用巴西人”,第三個問題就是“巴西當局是否要求這家公司必須在幾年之內上市”,這幾個問題問出來,連胡適航和****都不明白陳爻的意思,更別說坐在旁邊看陳爻侃侃而談的錢多多了,趙柔馨大概知道陳爻問這些問題的目的,而這也是來自對必和必拓、力拓和淡水河穀的研究之後才知道陳爻想要做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