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誠於人,故能贏得陸小鳳這樣千金難易的朋友和孫秀青那樣一往情深的愛人,因為誠,故能做到無欲無求,問心無愧。無欲無剛,無愧則純,是以達到人劍合一的劍道之顛峰。友情與愛情看似一種羈絆,讓有了情感的西門吹雪的劍招失去了往日的犀利,但也正是這種羈絆給了他必勝的信念與強大的求勝欲望,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天涯盡頭總有一個人、一種目光在注視著自己,讓他知道西門吹雪不再是孤獨的,即便隻是為了那個等候的身影他也要好好地活著。
西門吹雪也是一個有血有淚有笑有義有情的人,也有人的各種情感,隻不過他從來不把這種情感表達出來而已。
他可以單騎遠赴萬裏之外,去和一個絕頂的高手,爭生死於瞬息之間,隻不過是為了要替一個他素不相識的人去複仇伸冤。
可是如果他認為這件事不值得去做,就算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陸小鳳去求他,他也不去。
他甚至還有一點幽默感。
有一次,他心裏明明故意去替陸小鳳做一件事,可是偏偏還要陸小鳳先剃掉那兩條不像胡子卻像眉毛的胡子。
總而言之,這個人是絕對令人無法揣度的。
“小西,你瘦了,黑了,紫禁城一戰後我們說來也有幾年不曾謀麵了,這些年你和嫂子還好嗎?”我問他。
“小七別提了,當年你是知道滴,決戰祡禁城之巔轟動整個武林,起初決戰你嫂子一直反對,但做為一個劍客,我的生命某些時刻是屬於劍的,當時葉孤城主是天下第一劍,你若問我有幾分勝算,時至今日我也還是那份話,一分把握也沒有。”小西回首時還是顯的那樣的落漠。
“那你還戰?”
“因為他是第一,我寧願死在他的劍下,也不願意孤獨的活在虛偽的劍神的名下。男人,尤其是一個會劍的男人,當他拿起劍時他就決定了這一生某個時候死在劍下。”小西對劍的執迷依然不減當年。
“所以你寧願死,也要戰?”
“是的,必須出劍。別無選擇,你嫂子是了解我的人,她知道當時我的心為她有所牽掛,不能全心全意的用在劍下,所以他為了不讓我再分心全心全意的決戰,竟然跟花滿樓那個死瞎子私奔了,決戰的時候你們也看見了,我的每出一劍都有一百個破綻,速度比葉孤城主慢了幾十邁,毫無戰鬥力。”
“可是他還是死在你的劍下。”我不解的問。
“那是他想有尊嚴的死去,他是個劍客,他把名譽節氣看的比什麼都高?當初他有一百種殺死我的劍法,可他沒有,他的心不再劍上,這事後來江湖上都知道了他的計劃失敗了,他無論戰勝不戰勝我都是一死。”
“所以他選擇了你的劍下,對他是算是一個有體麵的死法。起碼不被人糟賤之死。所以他的死成就了你,然後你內心譴責自己虛偽的活著,沒有幾人能懂你內心孤寂,隻有你自己懂他才是天下第一,你永遠不是。”我想安慰他幾句。
“決戰之前,每當我手握著劍,嗅的不再是從前的快意,而是血腥味,並且我的手在擅拌,當我不能握劍時,我的心那刻已經心有所屬,我發現我愛上了她。這對一個劍客來說是致命的硬傷。決戰之後我決定隱退江湖,但你嫂子不見了,她說我愛劍比她多,隻有我知道我愛她比劍多,可她是女人永遠要的更多,雖然我開始討厭劍,但曾經我以劍聞名天下,所以有時真的很難放下。葉孤城主死後,我就把他的這把劍帶在身上,並在孤苦時舞上幾把他的天外飛雪,可我永遠達不到他的境界,我一直想著你嫂子,到處的找她,凡是打聽到她消息的地我都找遍了,花滿樓是個瞎子盡能帶她浪跡天涯讓我好是難找?”小西眼角泛起了一絲淚。
“可嫂子不是瞎是,若非她愛你她會來找你,若非她不愛你,你會找不著她。”愛情這事真的會讓人頭痛。
“這誰呀,這麼俊的帥哥?”春三十娘這是風騷的走向前,眼睛盯著西門吹雪像盯著白花花的銀子,恨不得把小西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