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長孫草綠不會知道,舒歌弋也不會知道,所以長孫草綠依舊活得無憂無慮,舒歌弋依舊淡薄的如同天邊的風,看過去和過去的他們沒有任何的不同。
“小綠!”一聲溫柔的叫喚並不響亮,幾乎淹沒在鬧市的嘈雜裏。
但長孫草綠還是聽見了,看著來人愣了一下,立刻轉身就跑。
三個人影緊追其後,跟著拐進右邊一條幽靜的巷子,月白男子腳下微一用力,身影便如鬼魅般直飄到長孫草綠的麵前。
長孫草綠一頭撞在他身上,耳朵裏聽見另外兩人也已飄到了身後,於是就勢抱住眼前的人幹嚎:“露白哥哥,我好想你們啊,好想好想啊。”
“想我們?想我們會一聲不吭就跑了個沒影,想我們會一看見我們就跑嗎?死丫頭,你騙誰呢?”橙衣女子瞪著一雙杏眼在後麵嗔道。
長孫草綠從江露白懷裏出來,轉身麵向橙衣女子的時候,笑得燦若桃花:“陵姐姐別生氣嘛,人家是真的很想你啦。”
王陵不置可否白了一眼道:“我信你才怪。”
“秋姐姐,你最好了,你幫我說兩句嘛。”長孫草綠見碰了一個釘子,轉了轉眼珠,拉住駱靜秋的手撒嬌道。
“這次我也不幫你,看你還有什麼話說。”駱靜秋假裝板起臉對著她。
“啊,露白哥哥……”
見長孫草綠又哀嚎了一聲就要撲過來,江露白隨手按住她道:“好了,好了,這裏不是肅風居,成何體統。”
長孫草綠嘿嘿一笑,心下又生一計,卻見江露白並不是在看她,於是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隻見舒歌弋站在一堵矮牆下,淡漠的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
眼見有人追趕長孫草綠,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跟在後麵也追了上去。以他敏銳的觀察,那三人的武功不弱,長孫草綠絕不是他們的對手,卻不知她又是做了什麼怪事惹上他們,心裏也暗自歎口氣,和她一道走,隻怕這一路都不會太平靜。
誰知,追到這裏的時候,正好看見長孫草綠在江露白的懷裏撒潑,不禁冒了一身冷汗,這姑娘,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香自來客棧裏,長孫草綠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可憐巴巴的坐在椅子上。
“不回去?不回去,那你想幹什麼?”江露白皺著眉歎息,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卻說不回去。江湖險惡,連世事都沒經曆幾件的她,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小綠,出來前,你可是答應姐姐要聽話的。”駱靜秋說道,她心裏早已是悔青了腸子,恨自己經不住她的哀求,一時心軟帶她出來。
“算了吧,人家都說男人的鬼話不能信,這死丫頭的話,比男人的話還不可靠。秋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王陵掃了一眼一臉狡黠的長孫草綠說道。
長孫草綠忍不住笑道:“露白哥哥也是男人啊,這麼說,他的話也不能信嘍。”
“咳”,江露白幹咳一聲,說道:“別打岔,我們也該回去了。”
“露白哥哥,再玩幾天好不好?”
“不行。”
“人家從來沒有出來過,都不知道外麵原來這麼好玩,還有好多東西我都沒有見過呢。你門忍心就這樣讓我再回牢籠嗎?”長孫草綠泫然欲泣,聲聲淒慘。
江露白三人麵麵相覷,其實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麼師父從來不許她出來,每次跟她講起外麵的世界,都能看到她眼裏亮起羨慕和向往的光芒。
“你怎麼能說那是個牢籠呢?”江露白道,“好歹也是你生長的地方。”
“不讓我出來,跟牢籠有什麼區別?”長孫草綠撇過臉,不滿道。
駱靜秋坐到她旁邊,勸道:“師父也是為你好。”
“那老頭要是真肯管我就好了。”聽見這話,長孫草綠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似是自言自語的呢喃道。
幾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長孫草綠的心情他們非常的清楚,小時候還會大哭大鬧,長大了就裝作什麼都不在乎,沒心沒肺的令人時常會忘了她其實也有悲傷,但是這些,如今已隻有她自己知道而已。
“總之呢,我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長孫草綠眨眨眼做出一個鬼臉,愣是將剛剛還有些低沉的氣氛打的煙消雲散,從椅子上跳起,就要往外走。
“站住。今天就是抓也要把你抓回去。”最先反應過來的江露白說著身子已擋住長孫草綠,將她右手反折背後。
長孫草綠一驚,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這幾天的奇遇令她經常下功夫琢磨武藝,不知不覺間已大有長進。況且江露白深知她的功力,幾乎沒用什麼內力將她擒住,所以當她把右手就勢往前一送,突然使勁往回一扯,竟輕易就抽了出來。
當下大喜,腳下淩波一動,閃了出去,張口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