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蝶翼垂眸輕喚,聲線有些顫抖。
那人輕輕低笑出聲:“我寧願你喚我鳳絕,我的好弟弟。”
蝶翼抬起雙眸,一陣勁力拂過,隔在二人之間的幔簾悄然而裂,輕舞飄繚散落在地,簾後那人的容顏清晰明了的映入了蝶翼的眸內,兩人如麵鏡顧影,如出一轍……
三日後,西弈向漠訶出兵,慕容昊匆忙之間調兵抵抗,又遭索爾全力反擊,不久便首尾不能相顧,而敗退回國,索爾趁機收複失地,並一舉奪回原冬繁青妍公主轄下土地,一直將國界線推到了原錦都以南。
瀾陵掃了幾眼密信上的戰況回報,便無趣的扔到了一邊,舒展四肢長籲道:“白廢力氣!怎麼就沒早點想到‘圍魏救趙’這一招呢?害得寶寶和我這麼辛苦!”
“王,索爾的危機已解,是否立刻回京呢?”綠竹體貼的為瀾陵按摩她已經浮腫的雙腿。
瀾陵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意識模糊起來,輕輕“嗯”了一聲,便沉沉睡了過去,綠竹取來薄被,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悄悄退了出去。
就在此時,兩道身影刷的閃進了帳內,站在了瀾陵的軟榻前。
“衣慎,你給她把把脈,看她是不是還好。”
青衣男子點了點頭,輕輕坐在榻邊,仔細的探了探瀾陵的脈象,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廉蒼見狀,焦急的問道:“怎麼樣?”
衣慎站了起來,將他拉到一旁,悄聲說:“不太好,有早產的跡象,很危險。”
“該死!”廉蒼握緊雙拳,恨聲道,“夜蓮竟然讓就要臨產的她涉險至此!”
衣慎被他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刻捂住他的嘴:“噓!小聲點!不要忘了,我們是偷偷溜進來的!”
廉蒼一把拂掉他的手問道:“你的醫術那麼高明,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衣慎白了廉蒼一眼:“你當我是神仙啊?就算我能幫得了她,也要我們有辦法讓她服下我開的藥才行,不然你以為搭搭脈就能救得了他們母子?”
廉蒼皺了皺眉:“看來隻有帶她走了。”
“那也要她肯配合才行,這裏圍得跟鐵桶一樣,她要是掙紮叫喊什麼的,我們怎麼帶她離開這裏?”
廉蒼掃了衣慎一眼,立即如閃電般出手,點了瀾陵的昏睡穴。
“喂!你幹什麼?”衣慎往後跳了一步。
“你還不去探路!”廉蒼小心的連被帶人將瀾陵抱在了懷中,那種失而複得的滿足立刻充斥著全身,讓他幾乎激動的顫抖起來。
“探……探路?!喂,你現在就要帶她走?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外麵的狀況?”衣慎壓低嗓音憤憤責問。
廉蒼不再理會他,抱著瀾陵閃出了帳外,衣慎憤怒無奈的立刻跟了上去。
很快,瀾陵的失蹤便被綠竹發現了,綠竹高聲呼喊起來:“來人!快來人!王不見了!快派人去尋找!”
絲離大軍的營帳外立刻亂成了一團,兩道黑影趁亂奔出了營圈,隻是他們沒有發現的是,在他們的身後至少悄悄尾隨了三方的人馬,在黑暗之中,他們互相監視、互相牽製,卻又不約而同的保護著瀾陵。
絲離的人馬立刻四麵八方的搜尋開來,廉蒼抱著瀾陵越奔越急,氣息漸漸不穩起來,突然他差點從半空跌下地去,衣慎立刻扶住他,穩住了他的身形,急道:“快停下來!你這樣強行運氣,你的毒又要發作了!”
“不行,現在不能停,否則就全功盡棄了!”廉蒼將湧上喉間的腥甜強行咽了下去。
衣慎看著他那在夜色中依然熠熠有神的雙眸,輕輕歎了口氣:“把她交給我,你跟在我身後,如果跟不上我,就不要勉強,我們在老地方彙合就行了,我一定將她帶到那裏。”
廉蒼猶豫了片刻,最後終於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瀾陵交到了衣慎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