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觀察著她的表情,顧南山隻是輕輕的勾起唇角:“驚訝很正常,畢竟我才是不正常的。”我歪了歪頭,問她為什麼會這樣說,她卻笑了:“隻有你一個人問我為什麼,你想,一個人連最基本的睡覺都做不到,畢竟這是人最基本的本能。”
“南山,每個人都不一樣。”我說實在的,我很誠實並且中肯得在說這些話:“而且你要知道,每個人得病都會有一定的因素在裏麵,你看,就像得抑鬱症的人,他們一定是因為曾經某些事情導致他們失去信心,並且不願意與人交流才會造成的。”
“你倒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病情的醫生。”
“當然,你一定曾經某段時間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並且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其實你不是三年前才開始的,你已經至少要有五六年都沒睡好覺了吧?”我走近了顧南山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她捂住了雙眼,不再和我對視,我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隻能自顧的說下去:“你如果在這樣下去,我不能擔保我會把你治好。並且你要知道,如果你在這樣下去我很難擔保你的精神會受到怎樣的刺激,嚴重的話……”
“會怎樣?”語氣很著急。
“我不排除懷疑你現在已經出現了精神分裂,要是真的精神分裂的話,你會無意識的傷害到自己,嚴重的話你會無意識性自殺。”
顧南山盯著我,我渾身都是不自在,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溺水時候因為求生的欲望死死盯著救人的人所透露出“我不想死”的信息。我將眼睛移向別處,因為沒有想到,一個被神經衰弱折磨了整整五六年的卻固執地看完醫生之後不吃藥不打針不住院,後來被朋友實在看不下去心疼的強製性拉到我這的人,其實並不想死。
“醫生,我不想死。”顧南山將她內心深處的話也是眼神中的話很認真很嚴肅的說了出來:“我知道,你接下來一定會問我為什麼曾經精神會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吧?”
我笑了笑:“不,你想錯了,我隻問你一件事,你最近有見過什麼人嗎?”顧南山似乎很詫異我會問她這個問題,但是卻很認真的在偏頭想了一會說:“清文她們三個,還有我發小瑰寶,還有最近經常見麵的杜霖。”
“杜霖?他是個男孩子?你男朋友嗎?”我突然特別感興趣從她口中出現的男生。
顧南山有點害羞的笑道:“不是,不過我想,應該快是啦!”
我接著她的話:“那他肯定是個很會照顧人的男生。”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讓她等會,我交代給了那個叫清文的女生一些事。
我再進屋裏的時候,顧南山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很像是睡著了,我看了看她說:“回去找個安靜的地方睡會吧,下個星期記得來。”
“就這樣?你不給我開點鎮靜劑安眠藥什麼之類的?”顧南山好像很驚訝我說的話,我拿起筆反問了句:“怎麼?你很想我給你開點藥?”
“不不不,醫生再見。”顧南山急急忙忙的擺了擺手,一臉嫌棄的看了看我就跑了出去。透過窗戶,我看見出了門之後的顧南山心情似乎很好,拉著朋友的手離開了。我卻靜不下心來,眉頭一直緊鎖著,腦中一片空白。
顧南山,你到底經曆了什麼。這可能是我當醫生以來遇見過最棘手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