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逸盤膝坐在那裏,一臉滿足的表情。隻等萬鬼耗盡槿幻的精力,他便可將槿幻一口吞下,將她的修為術法全都吸收進身體,好不滋養!
在萬鬼的嗜咬下,槿幻飛速地虛弱下去。
也許就這樣死掉吧……
化為邪物的琴兒一臉貪婪地望著萬鬼圍住的地方,仿佛豺狼注視著食物,急不可耐,哈喇子順著嘴留下來……
突然,萬鬼圍困的地方一束血紅的光華刺破黑暗,爍花人眼!萬鬼呼嚎著四散開來,發出淒厲的慘叫。它們向中逸飛飄而來,縮進他的手裏,心裏,臂膀裏,骨節裏……來不及逃逸的惡鬼仿佛被紅光中的什麼東西拽住了,傳來吞咽的聲音和萬鬼哭嚎的聲音。
仲逸和琴兒趕緊抬手護住眼睛,不讓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傷雙眼。隻是,這血紅光芒所到之處竟灼的肌膚骨肉生疼生疼。
待強光過後,仲逸放下手臂,隻見血肉模糊一團一個東西立在已經昏迷的槿幻旁邊“囡囡囡”地叫著。
這是?
仲逸一步步警惕地靠近,剛在這小東西手上吃了虧,還是小心些為上。
那小小的一團看起來是在讓人惡心,卻像個孩童般依靠槿幻,見槿幻昏迷不醒竟發出“嗚嗚”的嗚咽聲,血紅血紅的流液順著那血紅的一團自上而下流下來滴到槿幻臉上,神奇地被吸收下去。
瞬間,槿幻清醒了過來。她看著那血肉模糊的一團露出淺淺的笑,捂著胸口道:“囡囡,他們這些壞人殺了好多人,你剛才吃下去的魂魄就是他們造下的業障,姐姐打不過他們,你去替姐姐送他們回九幽地獄。”
聽了這話,那血肉模糊的一團紅光大盛,仲逸和那琴兒周身頓時起火自燃起來,二人受不住烈火焚燒滿地打滾,捶胸頓足。
“你是魘城叛徒顏槿汐!”在灰飛煙滅的瞬間,仲逸失口大呼。隻是,就算呼喊也逃不了灰飛煙滅。
槿幻站定,抱起血孌輕撫它的周身,看著灰飛煙滅的空地處道:“錯了,我是魘城活著僅剩下唯一的純血之子,顏槿汐。”
施法之人已逝,天空放了光明,已經是日上三竿。槿幻看著前方的連廊,果然還在仲府內。牆上的三清仙子圖不知何時換成了鍾天師,原本的那一片竹林此時變成了散落一地的白骨。原來,這都是被仲府殘害至死的人的殘骸。
一個遍體鱗傷露出手骨和腿骨的女子瑟縮在散落的骨頭旁瑟縮發抖,正是當日街頭被槿幻撒下迷蹤粉的女子。那新長出的竹子,便是她的手骨和腿骨。
第二日,人們奔走相告,仲府上下一日之間好像從人間蒸發消失不見而半個子兒的銅板都沒有帶走,留下財富豐厚的仲府。官府派人接管了仲府,發現仲府內院堆滿了人骨,一個半死之身的女子在那裏瑟縮發抖,那女子便是前些日子被仲家家奴當街毆打的女子。
後來,那女子說仲家擄走了她家兄弟,父母傷心亡故,她孤身一人隻好去仲家講理,卻被仲家以意欲謀殺仲家家主的罪名困下來虐待毆打,用於修煉邪術。那時她才明白,她的兄弟是寅年寅月寅日寅時生人,早被仲家迫害至死修煉邪術了。
再後來,據說天上的一個仙女去超度了那些亡靈,將一粒海棠花籽投在亂骨之中,開出一朵妖豔至極又純淨至極的海棠花兒帶走了。
槿幻在屋內澆著花兒,一個裘衣女子站在她身後。
“你已經暴露身份了。”身著五色裘的女子道。
“我投靠幻花宮時便要獻出子母血了。”
“魘城真的叛逆了。”
“否則,我怎麼會到幻花宮來。否則,魘城純血怎麼會隻剩下我一人。”
裘衣女子哀歎一聲,將一朵妖豔不可方物的海棠花握在手中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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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