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詡最後的那段話,石鼻站在原地躊躇了許久,腦中又開始胡思亂想,已經活了快兩千年的他,經曆和閱曆是何等的豐富,可他還是被王詡的話給嚇到了,最後,他喃喃的自言自語道:“難道,神界的人又回來了?”說完,石鼻猛然轉身,踏著霹靂之聲,消失在了暴雨之中。
成都城西北,雪山派秘密基地的正房大廳裏,麵南坐著掌門水芸楣,她左手端著一杯剛泡好的還冒著熱氣的綠茶,右手拿著一冊玉簡,似乎是在研究玉簡裏的內容,可她的眼神一直瞟向窗外,有些心神不寧的看著外麵那小臂粗的暴雨,聽著狂風拍打門窗的聲音。
下首坐著兩排雪山派的一代弟子,朝東並排坐著雨如蘭和霜如竹,她倆低頭凝眉,眼神飄忽,都是拄著長劍支著下巴,好像準備馬上開戰了。
朝西也並排坐著兩人,內側的風如鬆拉著外側雪如詡的雙手,苦口婆心的在安慰她,而雪如詡則眼眶帶淚,神色慌張,看起來很像失戀後小女孩兒的那種恍惚的表情。
這種場合是屬於雪山派高層的,那群雪山派的第二代弟子,都已經回房睡了。
突然,有人輕聲一笑,然後,低聲說道:“大家都在呢,我回來了。”
雪山派五人全部起身,一臉驚訝的盯著大廳正中,隻見,王詡一臉苦笑的站在那裏,這時的他,仍然被神影鬥篷深深的包在裏麵,所以,雪山派眾人一時沒能看出,這人是王詡。
最先意識到的還是雪如詡,隻見,她突然竄前,一頭鑽到了王詡的懷裏,接著,就在王詡的胸口哭了起來。
這時,雪山派的眾人也都看出來了,眼前這人正是自己的供奉,她們紛紛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就聽,掌門水芸楣問道:“怎麼樣了?”
王詡撫了撫雪如詡的一頭秀發,低聲哄了她幾句,然後,坐到了雪如詡的下首,接著,就聽到掌門問話,於是,他低聲答道:“巫人循著吐穀渾骨劍的氣息,準備突襲我們這裏,來的有二十六個人,二十名巫長,五名巫師,一名大巫師。”說完,抬眼看著雪山派眾人。
隻見,反應最大的就是掌門水芸楣,畢竟巫人派來的這支突襲小隊的實力太過恐怖了,她心裏很恐懼,一個巫師的實力,就和自己差不多,何況是大巫師呢,何況還來了五名巫師和一名大巫師,這種實力,幾乎可以在盞茶功夫間,滅自己滿門。
她眉心凝結,目光微顫,嘴唇也在顫抖,甚至,端在左手上的茶杯裏的茶水,都不知不覺的灑在了她身側的方桌上。
她深吸口氣,聲音有些微顫的問道:“然後呢,你把他們引走了嗎,引到城東了是吧?”雖然她是在問問題,可那態度卻好像不太想聽答案一樣。
王詡微微點頭,低聲答道:“是,我把他們引走了,引到城東了,他們被守將們發現了,結果,二十名巫長全部被殺,五名巫師也被宰了,那名大巫師跑了。”
水芸楣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小聲問道:“那吐穀渾的那把骨劍呢,如果你還拿著它,不會再把巫人給引來嗎?”
王詡幹笑一聲,撇嘴道:“我把那把骨劍交給朝廷了,我估計,很快我就升官了,嗬嗬。”
王詡並沒有告訴雪山派眾人真相,他心中自有盤算,如果自己把真相告訴她們,那她們以後就會把自己當做靠山了,那她們就失去了危機感,那在未來那充滿不確定危機的世界裏,她們將很難活下去,就像在馬鳴閣之戰中死去的那些雪山派的古人,她們以為靠著門派裏大家長的實力,可以平安的生活下去,從此沒了危機感,於是,她們在馬鳴閣死無葬身之地。王詡可不想讓雪山派重蹈覆轍,不想讓她們被自己的愚昧給害死。
王詡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暴雨,繼續低聲說道:“我覺得,巫人該撤退了,他們的計劃已經失敗了,調虎離山之計沒有完成,而且,損失慘重,如果再這麼打下去,他們就沒人了。”
還沒等王詡說完,就從遠處傳來了一陣巨吼聲,這吼聲就好像是無數的水牛在一起嘶吼,這聲音極具穿透力,壓過了狂風的怒號和閃電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