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是下午兩點左右,原本是一天裏那豔陽高照的時刻,可是,此刻,成都城卻籠罩在了一片無比巨大的烏雲之中,烏雲遮天蔽日,使得當下的時間好似夜半三更一樣,到處是一片漆黑。
周圍狂風呼嘯,聲音好似鬼哭狼嚎;這風來的很邪很猛,吹得道旁那瘦弱的槐樹跳起了詭異的舞蹈,就好像是巫人祭祀時跳的魔舞一樣,帶著種莫名的恐怖;地麵上的塵土也被狂風揚起,掃過了整座成都城,劈裏啪啦的敲打著城內的所有的門窗,就好像夜半鬼敲門一樣;狂風除了帶來呼嘯聲和塵土外,還裹挾著一種使人瘋狂的惡臭,城內使用過巫人做奴隸的居民都知道,那是巫人的味道。
霹靂一聲,一道閃電照亮了天空,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落下,在地麵上砸出了劈啪聲,慢慢的,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傾盆暴雨,那輕微的劈啪聲也逐漸變成了如戰鼓般的咚咚聲。
成都城東麵的城牆上,氣氛十分慘烈,決戰正在進行。由於參戰人員的實力高低不同,這裏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好幾個戰場。
第一個戰場位於城牆上和城牆下。在這裏戰鬥的是夏族的普通士兵和巫族的巫兵和巫長,他們唯一的作戰方式就是靠著手上的冷兵器互相砍殺和射殺,這裏是死傷最慘重的地方,無論是城牆上還是城牆下,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到處都是鮮血彙聚的河流。
第二個戰場位於城牆之上的低空中。在這裏戰鬥的是築基期以上修為的修士和巫族的巫師以及空騎兵。這裏到處橫飛著各種千奇百怪的法術和巫術,並且還伴有色彩斑斕的各種飛劍四處飛過。在這裏,有的夏族修士被巫術擊中,化作一團血水,消失於暴雨之中,有的巫人被法術擊中,或化為飛灰,或凍成冰塊,有時,也會有巫人被下麵射上來的箭矢擊中而落下摔死,可這畢竟不多,因為這裏已經很高了,幾乎看不到下麵的城牆了。
第三個戰場位於雲層之下的高空中,閃電就在周圍肆虐的叫囂著。在這裏對峙的隻有兩個人,是這裏最強的兩個人!
一頭灰黑色的好像水牛一樣的大蜥蜴,撲扇著一雙蝙蝠似的翅膀,飛向了一名穿著紫金色袈裟的老和尚,這和尚一手拿著一根一丈來長的錫杖,一手托著一尊金缽。
老和尚揮動錫杖,錫杖之上發出萬丈金色佛光,耀的那隻飛行大蜥蜴一陣怒吼,向後退避了幾丈,然後,老和尚用錫杖猛敲金缽,咚咚作響,一股肉眼可見的金色梵音朝著那隻大蜥蜴飛去。
一道血紅色的能量團突然出現,擋住了那股金色梵音,兩種法術在半空中相撞,爆出了猛烈的能量流,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把周圍的雷鳴聲都壓下去了。
原來,在飛行大蜥蜴上還站著一個人,這人正是那四個巫族大巫師中唯一僅剩的戰鬥力——老四木嘴,隻見他一手拿著一根小臂粗、半尺長、黑黑的、上麵刻著無數符文的圖騰柱,一手牽著飛行蜥蜴脖子上的韁繩,眼中怒火閃閃,大吼道:“釋無量!你也算是夏狗裏麵數一數二的高手了,竟然連我都打不過,你還有臉呆在這裏嗎,還不快滾!”
釋無量腳踏金色嵌寶袈裟,飄浮在飛行大蜥蜴對麵,袈裟上金光閃閃,照耀天空,而周圍那猛烈的暴雨,就好像害怕他一樣,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隻能在他周圍繞道而行,形成了一團水球般的奇詭景象。
釋無量圓睜雙目,背起拖著金缽的右手,以錫杖指著木嘴,怒道:“阿彌陀佛,休在那裏逞口舌之欲,木嘴!你們這次殺孽深重,違背天道,我必殺你已決後患!”
“哈哈哈……”木嘴仰天長笑,隨即,怒視釋無量,繼續吼道:“狗屁天道,狗屁殺孽,勝者為王敗者寇,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來吧,讓我看看夏狗中的佼佼者是什麼狗屁實力!”
“哼!”釋無量冷哼一聲,突然甩出了金缽,金缽離手後,突然變大,放出耀眼的祥光,而後,巨大的金缽變成了一朵金色的九品蓮台,蓮台上響起陣陣佛音,同時,冒出一陣異香,接著,蓮台快速的飛向了大蜥蜴上的木嘴。
木嘴冷哼一聲,嘴角不屑的一撇,從懷裏拿出了一張巫符,貼在了大蜥蜴的頭上,接著,又拿出了一根小腿長、尖利無比的剛錐,狠狠的紮在了巫符之上,刺穿了大蜥蜴的頭顱。
隻聽,大蜥蜴痛苦的哀嚎了一聲,聲音震耳欲聾。也不知那巫符在它身上幹了些什麼,隻見,本來和水牛般大小的大蜥蜴,突然變大,變得和一座小山一樣大小,變大後的飛行蜥蜴張口一咬,就銜住了那尊光芒萬丈、香氣撲鼻的九品蓮台。
哢嚓一聲,晶瑩透亮的蓮台之上,裂出了一道血紅色的裂痕,緊接著,又是哢嚓一聲,這次,蓮台並未繼續開裂,而大蜥蜴那一口無比尖銳的牙齒卻斷了幾顆,鮮血浸染了蓮台,蓮台上的佛力被獸血汙染,開始減弱,隻見,巨型蓮台快速縮小,還沒等蓮台縮小到一半時,又是哢嚓一聲,整座蓮台斷成了兩半,消失不見,隻剩下兩片殘破的金缽無力的從空中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