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米宛的右臂沒什麼大礙，就那樣的撞擊來說，算得上是幸運。
黎老師抱怨著：“那個顧老師也真是的，撞了人，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撿試卷。慕容老師，你說吧，試卷是死物，能比人重要？”
“麻煩黎老師了。”
黎老師揮揮手，“沒事，沒事。慕容老師，聽說顧老師是你女朋友？”
“呃，是的。”
“我這外人不好說，你跟她說說吧。不管什麼時候，學生都是最重要的。看到蘇米宛疼得站不起來，也不知道去扶一把，就那麼老遠的站著。我說，她是不是打心眼裏看不起蘇米宛啊？是，蘇米宛家庭條件差，可這跟孩子什麼關係？”黎老師一路憤憤不平，出了衛生院大門，又道：“我看蘇米宛比較聽你的話，這段時間，曠課也少了。那個顧老師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蘇米宛就跟在他們身後，慕容曄臉上火辣辣的，“不會，怎麼可能。”
“不會就最好了。”黎老師轉過來看了蘇米宛一眼，暗自搖搖頭走了。
被黎老師這麼一通話說了之後，慕容曄就覺得氛圍怪怪的，他刻意放緩了腳步等蘇米宛走到身邊，“還疼嗎？”
除了腳步聲，再沒有其它聲音。
慕容曄停下腳步，問：“還疼嗎？”
蘇米宛反問，“你是問左手還是右手？”
她好像很擅長把氣氛弄尷尬，慕容曄道：“右手，還好沒有錯位，不然，又要去醫院重新動手術。”
“又要花錢，是嗎？”
“什麼？”
“我沒錢，又要用你的錢了，是嗎？”
她就像一隻刺蝟，時不時就立起全身硬刺，紮他一下。他既無奈又生氣，“我是為了錢嗎？蘇米宛，你學不會好好說話，信不信我......”
她把左手攤在他眼前，問：“打我嗎？”
三條紅杠已經消下去了，隱隱還剩下一些黑色的痕跡。
“小宛......”
蘇米宛停下腳步，“有人來接你了。”
顧彤站在不遠處，直直地看著他。黎老師那句話就跟施過魔法一般從腦海裏蹦出來：顧老師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回過神，蘇米宛走了，顧彤站在了身側。兩人並肩無聲地走了好長一段路，顧彤開口道：“我沒有撞她。”
慕容曄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撞她的，彤彤，別往心裏去。”
顧彤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是說，我沒撞她，是她自己衝上來撞得我。你從三樓下來，我從一樓上去，在二樓的時候，我跟她說還沒放學。她自己撞上來的。”
慕容曄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覺得你要攔她吧。”
顧彤看著他，眸子閃了閃，別過頭，撂下他，大步走了。
晚上，顧彤沒有回租房。慕容曄給她打電話，一直沒人接。他們戀愛快三年，好像是第一次鬧得這麼不愉快。
慕容曄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所以更加難以理解顧彤在氣什麼。
隨手打開抽屜，他用圓珠筆畫的蘇米宛，比現實中安靜，也比現實中聽話。
“你這個壞丫頭。”慕容曄輕聲嘀咕了一句，收了畫像，開始下載考試題目。
顧彤很生氣，一連好幾天都不搭理慕容曄。學校裏也就那麼百十來位老師，幾十個辦公室，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壞事，但顧老師不理慕容老師這件事，很快就被傳開了。
慕容曄有些大男人主義，情侶間鬧矛盾，他已經先開這個口了。但顧彤不理他，無疑是戳了他逆鱗。於是，他也不再示好。
下班後回租房，他又開始方便麵的日子。剛衝好熱水，門鈴響了，他第一個反應是顧彤回來了。誰料，門一開，蘇米宛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