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曄單手抱著未批改完的作業往出租房方向走,作為教師後,他的從教道路並不艱難,而他卻一意孤行選擇了到偏僻的鄉鎮上任教。家人幾度勸說無效之後,也隻能任他去了。
如果這算是一件喜事的話,那他近日可就是雙喜臨門了。他在大學期間交的女朋友將在下星期,自願下鄉任教。說白了,就是為了跟他在一起而已。
穿過窄窄的通道,他聽到了一陣喧鬧聲。對於這樣的喧鬧聲,他現在已經清楚的知道,那是有人在打架。
作為教師後,他從讀學前班到大學畢業,一直都是班級裏的優秀學生。至於打架那些事兒,他也是在這任教一個多月後才知道的。
他急忙加快了腳步走過去,果然,有兩個頭發染的亂七八糟的男孩正圍成一個圈在踢打著學生。
至於為什麼那麼清楚是學生,那是因為倒地的孩子身上穿著校服。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不準打人。”
其中一個打人者回過頭,赫然是一張青澀的少年五官,論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應該是個高中生。“你是誰?別多管閑事。”或許是為了增加自己的氣勢,少年衝著慕容曄握了握拳頭。
“我是金誠高中的任教老師,你們是哪個學校的?”慕容曄一邊靠近,一邊防備著這些孩子可能會突然衝自己打過來。
“老大,他是老師。”另一個打人者說道。
“廢話,我聽到了。”最先回話的少年轉頭作勢狠狠踢了倒地者一腳後,啐了一口,道:“下次別讓我再碰到你。”
說完,領著那群人走了。
慕容曄走近幾步,扶起那個學生,問道:“你怎樣?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撥開了擋在學生臉上的發絲,慕容曄徹底震驚了。他知道這個學校存在打架現象,但沒想到這個被打的學生竟是自己班上的,而且還是女生。
“蘇米宛?你,你怎麼......他們為什麼打你?”
蘇米宛從地上坐起來,喘了口氣,把視線放在磕破皮的膝蓋上,“老師,可不可以不寫檢討?”
慕容曄瞬間無言以對,半響之後才想起要把她扶起來,然後問:“你先跟我說,你們為什麼打架?”
蘇米宛膝蓋上磕得有些嚴重,以至於她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步,慕容曄馬上扶著她,待反應過來男女有別時,他有些尷尬得稍稍鬆了手。
“老師,”蘇米宛痛吸了一口氣,斷斷續續說道:“老師,你沒,沒看清楚嗎?是他們,是他們在打我。這,這不算打架。”
慕容曄再次語拙,問:“那,那他們為什麼打你?”
“他們為什麼打我,老師不是應該去問他們嗎?”血順著膝蓋蜿蜒流下,蘇米宛一搖一擺走了幾步就停下了,她轉身,問:“老師,你家就在附近嗎?”
“啊,是的,就在附近,喏,就是那邊。”
“那我去老師家包紮下傷口吧。”
慕容曄傻眼了,他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什,什麼?”
“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慕容曄扶她走了幾步,暮然想起那堆隨手放在一邊的作業本,遂又訕訕得鬆了手,轉身去抱那堆作業。
蘇米宛輕扯了下嘴角,冷笑,嘲諷,一應俱全,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