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或許是清晨太過安靜,手機鈴聲在這個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間裏聽起來特別地刺耳。好半晌,木頭床上的男子極不情願地翻了個身,接電話。
他叫洪超,二十來歲,畢業於國內某名牌大學。
洪超接通電話:“拜托你打電話之前先看看時間,現在才七點鍾,孔子曰過,擾人chun夢,是不道德滴!”
手機裏傳來女子嬌嫩的聲音:“嗬嗬~超哥哥,我是王老虎呀,我已經到機場了,快來接我吧。別打扮得太帥哦,就我一個,沒有別的美女!”
洪超本想刺激她,你若是美女,那鳳姐也是!怕浪費了電話費,掛斷。
王老虎真名叫作王穎芝,得到這個諢號,乃是因為朋友們的惡作劇。她本是洪超高中同學的妹妹,湊巧的是,兩人在同一所高校上大學,所以相識。
洪超比她早兩屆畢業,參加工作早了兩年,江湖經驗也就足些。所以,王穎芝剛剛踏出校門,就來投奔他,算是踩著前輩的肩膀往上爬吧。
盡管不情願,洪超躺著眯了十來分鍾,還是鼓足勇氣從床上爬起來,自己對自己說,這年頭,想睡個好覺還真不容易。
這也難怪,像他這樣混跡都市的工薪族,往往都是睡眠不足。網上描述的“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種理想生活離他們太遠了。
因為放假,洪超昨晚玩網遊直到淩晨三點,本打算“睡到人間午飯時”,唉~
別看他剛才在床上賴著不想動,可一旦下床之後,動作非常之麻利。先是“哢哢哢”地做了將近百來個俯臥撐,然後又打了十多分鍾的拳。
直到體內血氣極速運行他方才停下,洗個溫水澡,穿好牛仔褲,胡亂地套了件白襯衫,頭發沒有梳,胡子沒有刮,便腳踏人字拖衝向門外。
該死的王老虎,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時候來,你怎麼就這麼惹人討厭哩~
花三十塊錢打的至機場,在B座四號出口的地方,洪超直挺挺地站在了王老虎的眼前。他沒有上前打招呼,隻是盯著她看,要不是早有心理準備,恐怕他的眼珠子會從眼眶裏迸出來。
眼前的王穎芝仿佛剛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穿越過來,她竟然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花格子襯衫,褲子則同樣的年深月久,色彩消褪,係著一根顏色紮眼的皮帶。最為離譜的是鞋子,那是一雙平底布鞋,很明顯是家人手工做成的。
我們很難想象,這樣打扮的年輕姑娘走在大街上,人家會怎樣看她。
王穎芝來自一個舟楫如雲、蓮藕映日的江南小鎮。盡管在大學裏享受了四年現代文明,她身上仍然保留著濃厚的鄉土氣息。不過,清澈如故鄉湖水的眸子,還有臉上那抹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使得她憑添了幾分靈性之美。
他們不見麵已有兩年之久。與兩年之前相比,眼前的王穎芝變化著實不少,以前帶著嬰兒肥的臉頰變得清瘦,看上去鼻梁挺得更高,下巴更為尖削,腰肢也更為纖細,胸脯則更為豐滿玲瓏。
“超哥哥~”
王穎芝的神情略帶嬌羞,聲音也愈加甜膩,洪超眨了眨眼睛,總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孩的的確確就是當年的王老虎!
洪超問:“你臉上的青春痘哪裏去了?”
王穎芝可得意了,笑著說:“老天爺是個小器鬼,不但收走了我的青春,也將青春痘給收走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