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智怒色說:“一派胡言,玄悲師兄為人忠厚,武功佛法俱佳,深得師父器重,既然師父已決定傳位於他,他又有什麼理由反去加害師父?”
玄難說:“師弟,這事千真萬確,那晚是我親眼看到玄悲師兄用無相般若功打死師父的。”
枯葉臉色鐵青說:“不錯,師兄圓寂後老衲仔細察看過師兄的遺體,發現師兄真正的死因不是死於中毒而是死於無相般若功。”
少林僧人都知道這無相般若功分掌法和心經兩部分,掌法為形心經為神,隻有形神兼備相得益彰才可妙得體會,可是少林自達摩祖師以來無相般若功的心經隻有曆代掌門之間口耳相傳耳提麵命,一般人即使得到掌法也隻是徒有其表無法參透其中神髓,更難以將無相般若功的神威發揮到極致。
枯禪大師死於無相般若功作為繼任掌門玄悲自然難脫幹係。
枯葉說:“此事須待日後查明真相自有戒律院按寺規秉公論斷。玄難你未經方丈允可私自下山,壞我寺規罪不可恕。”
玄難說:“那時師叔不在寺內,弟子窺見師父被師兄害死後日夜擔心被師兄暗害,所以一直藏身後寺,並未下山。”
枯葉目光轉向柳風笛,說:“如此說來這位施主所言非虛。那你害死晦癡作何解釋?”
玄難一驚,顫聲說:“晦癡死了?此事絕非弟子所為請師叔明鑒。”
枯葉說:“你托人送毒信給玄悲,欲圖加害新任掌門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你詭言狡辯。”
玄難說:“今天是本寺新任掌門的繼任大典,我料得師叔和眾師兄弟以及天下英雄都在,所以才鼓起勇氣發信當眾拆穿玄悲師兄,並非存心加害於他。”
他彎腰撿起那張信紙,雙手送到枯葉麵前:“那晚一個黑衣人經過弟子窗前,弟子追至師父的方丈室外,黑衣人突然失去了蹤跡,這當口弟子便聽到師父房內傳出奇怪的聲音,弟子忍不住好奇,走到近前偷看……這上麵把弟子當晚窺見師父慘遭師兄毒手的經過一一記錄在案,請師叔過目。”
眾僧皆麵露緊張之色,玄真說:“師叔小心有詐。”
枯葉不予理會,接過信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麵色鐵青,默不作聲。轎內那低沉喑啞的聲音說:“玄悲欺師滅祖大逆不道,新任掌門理應由玄難接掌。”
眾僧勃然色變皆摩拳擦掌躍躍欲上。枯葉接連中了兩次毒,他暗中聚斂內力卻是四肢疲軟十成功力使不出三四成,他知道大家現在的狀況比他好不了多少,於是擺手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不知女施主何故插手少林之事?”
轎外一個妙齡女子說:“我家主人高興要誰做掌門誰就是掌門,憑你這臭和尚也配得上跟我家主人說話嗎?”
晦字輩中的晦塵、晦暗、晦明剛才一不小心被轎中女子齊齊震開,心中正不服氣,此刻聽到這話終是忍無可忍,三僧拚足氣力再次向那轎中人發難。三雙鐵掌以排山掌力如驚濤拍岸攻向小轎,幾個負責拱衛的妙齡少女勉強招架幾式就被掌風掀翻在地。晦塵抓住轎杆雙掌運力吱吱嘎嘎聲中竟將小轎平地抬起,正要舉過頭頂擲落。晦暗晦明左右穿插,掌風如刀,掌力剛勁,力透小轎,突覺轎中人以內力相抗,這三僧雖然中毒之後力有不逮,但畢竟是這寺內為數不多的幾個得力弟子,合力之下總算沒有辱沒師門,不落下風。轎中人三麵受敵險象環生。忽然噝噝連聲,三僧翻身跌倒,胸上各釘了一枚透骨銀針。
玄智大怒,飛起一腳踢向小轎,寒光一閃噝的一聲又一枚銀針疾射而出。玄智向後翻身一折,那枚銀針帶著一絲涼意擦他鼻尖飛過。腳下剛剛站穩噝噝噝幾枚銀針接連射到。玄智勉力躲過其中幾枚,最後兩枚卻是躲無可躲,隻有就地一滾,堪堪避過。誰知那銀針偏偏如附骨之蛆不死不休,噝噝之聲圍繞著他不絕於耳,忽聽嗖嗖嗖幾聲,幾枚佛珠破空飛出把那銀針悉數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