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色籠罩的寢室裏,躺在床上準備入眠的許晴又開始了轉輾反側,久而不眠。
她沉浸在思緒中搖擺不定,已經不記清這是第幾次下定決心分手了。就像思想與行動之間的距離,咫尺天涯之別。當我們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情,忽然的意氣風發好像做這件事並不太難,很容易走向成功。可是一但付於實際,內心就開始了糾結。曾經堅定的信念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單是本身橡膠的那點體積提供不了多少行動的動力。思想上假如的成功立馬化為泡影,隻能望而興歎,漫漫不見盡頭的天涯路。
許晴開始在記憶裏找尋這段感情的起點。具體開始的時間早已經記不清楚,隻是依稀記得,那時的她和小飛,都是“被拋棄”的受害者。
大一,剛入學不久。許晴很快和宿舍裏的一個女孩成了閨蜜。兩個人性格脾氣都十分相投,然後自然而然的一起雙入雙出,形影不離。在曆經過煎熬學業重如山的高中三年歲月。初到大學的孩子們都如同出了籠的小鳥,自由,散漫,生活失去了重心。好在有閨蜜的陪伴,嘰嘰喳喳的兩隻小鳥永遠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日子裏倒不顯得孤獨。那時的許晴總是天真的在想,要是時間能這樣一直下去該多好啊。自己仿佛身在桃源之中,沒有物質的牽絆,沒有感情的困擾。生活平靜的如一彎春水,在陽光下,靜靜的向前流淌。她和自己閨蜜安靜的在一起,共同經曆那些生活裏繁瑣不起眼的小事兒,內心裏卻覺得溫暖,感到滿足。越是這樣微不足道的友情,越能夠長久,兩人不知不覺中相濡以沫的連在了一起。在大學的四年裏,都是這樣,該多好啊。
大二的時候,同學們開始選擇自己喜歡的社團活動。像許晴和閨蜜一樣的女孩,性格內向不愛表達,又沒什麼運動細胞。看其他同學紛紛加入到心儀的社團,環境的踴躍仿佛有種特別的動力,然後她和閨蜜就在不知不覺中加入了文學社。
事後,許晴對閨蜜分析道:“像咱們這樣四肢不健,又沒什麼特長的孩子們。在不說話沉默的時候,別人看起來會有一種憂鬱的氣質。所以這些社團當中最適合咱倆這樣憂鬱混日子的估計就隻有文學了。”
閨蜜傻傻得點了點頭,“無所謂了,反正你在哪裏,我就在哪兒。”說完故意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哎呀,一不小心說出句詩來,這天賦,想沒文藝的細菌都難啊?”然後兩個人開始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
文學社與吉他社相鄰。兩個小女生在社團裏一個很重要的活動項目就是透過窗子窺探隔壁男生們的動向。那些懷抱吉他,看起來同樣憂鬱的男生們。在晴兒和閨蜜眼中好像有種魔力,不知不覺被他們吸引。盡管和他們都不認識,但時間一長,兩個女生學會了聽音辨人的本領。很容易就能把傳來的聲音同某個男生準確的聯係起來。小女生心裏靜靜的水流中起了小小漣漪,可能連她們本人都沒有察覺到。生命中正有一份陌生的東西在某個角落等待著她們,適機而來,不期而至。
聖誕節前一個月,文學社要跟吉他社按照老的傳統出一個節目,這是聖誕晚會的一個重頭戲。吉他社演唱經典歌曲的高潮處,但歌詞必須是由文學社改編寫成的新歌詞。據說這個節目由來已久,每年都會亮相聖誕晚會,頗受好評。整個節目是由大約四五組的吉他社成員分段演唱的,有點類似於串燒歌曲。把四五塊經典歌曲的複歌部分換了新骨肉,串在一個節目裏,讓人不由得耳目一新。
說起來簡單,真要改編的話難度可不小。特別是今年,老一波的社員們都麵臨著畢業答辯等等繁瑣的事情,無暇分顧這類瑣事。任務的重擔就一下子落在了許晴和閨蜜這些新入夥的蝦兵蟹將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