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南陽穰縣的一處房子裏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時的搓手向著裏屋看去。裏屋幾個健婦慌忙的出出進進,有的端著盆開水,有的則拿著新的白布,幾個機靈的健婦時不時的向中年人說著勸慰的話.
“老爺,您別急,夫人這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而且那穩婆是咱穰縣有名的穩婆了,您看咱穰縣哪個有錢的老爺和官爺不是讓他接生,哪裏出過事情啊,您別急,別急啊…….”
“就是,就是。老爺您別急啊………..”
“啊………”裏屋裏傳出大聲的呻吟,中年人像是忽然中風一樣想著裏屋跑去,了門口卻發現裏屋的門緊閉著才忽然記起這婦人生孩子按照慣例是不許男子在場的,即使是丈夫也不行。
“阿玲,阿玲,你怎麼樣了?”中年人向著裏屋喊著。
“啊……啊………啊……..”
“使勁啊,夫人,馬上就出來了,您再把勁進啊”裏屋顯然是已顧不得回答中年人的話。中年人是緊閉的貼著們,傾聽者裏麵的情況低聲呼喊著“阿玲”。忽然裏屋裏女人的呻吟聲忽然變得大了起來呢,肩負們的腳步聲也變得別剛才更顯得慌忙些,穩婆的呼喊聲更大了。
中年人人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走出房間,而屋裏的腳步聲,呻吟聲都像是沒聽見似的。
屋外,月黑如漆,中年人跪倒在地上。
“上天啊,我張溫張伯慎自問平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卻要阿玲受這麼大的苦啊,如果…如果能讓阿玲少受些苦,哪怕讓我減少十年的生命也成啊…..”
“哥,您快起來,嫂嫂這不是喜事嗎?你這是幹什麼啊,咱張家人丁稀薄,嫂嫂要是在給家生個男丁您和嫂嫂不是都高興嗎?”說話的人是張溫的兄弟張敞張叔慎,張敞剛到家就聽說自己的嫂嫂生產就馬上跑了過來,才到院子就看見自己的兄長跪倒在地上乞求著上天。
“兄弟啊,你嫂嫂命苦啊,自從嫁給我,老父年老,母親早逝,我又醉心功名常年在外
你又年幼,整家就靠你嫂嫂操持著,咱張家雖也算得上大戶人家但人丁稀薄,有個什麼事情都求不得別人,您嫂嫂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可你看這些年有那點像是那些大戶的小姐。
沒有你嫂嫂咱這家還能算是個家嗎?”張溫又向天上的月兒看了幾眼接著說“他生鵬兒的時候我在洛陽,等回來的時候,孩子都叫父親大人了,你都快成年加冠了,生娟兒的時候我卻在外放為官,也沒顧得上回來。蒙皇恩浩蕩,咱家靠著曹常侍的提點,我做了大司農,能顧得上家了,你嫂嫂看起來都老了好幾歲。現在生這個孩子我在這裏聽她的聲音,想著她現在受的苦,我難受啊。我覺得的我對不起阿玲啊,兄弟。
“兄長嫂嫂是個好人,您看現在不是苦盡甘來了嗎………
“老爺,老爺。夫人生了,生了”管家的跑了過來。
“夫人,夫人怎麼樣?”張溫急忙問管家,管家福伯五十多歲了,他從小就待在張家,算算也有四十幾年了,現在老了自然不如年輕時候,從裏屋到院裏幾十步的路程硬是讓他跑的氣喘籲籲。
“老爺,咳…咳..,我得喘口氣啊”
“福伯,快說啊,嫂嫂平安嗎?孩子怎麼樣?公子還是小姐啊?”張敞一麵拍著福伯的被一麵向張溫說道“大哥,你快去看嫂嫂啊,在這裏看嗎呢”
“啊”
張溫像是忽然從睡夢中驚醒一般撒腿向裏屋跑去。
張敞看著兄長的背影抿嘴笑了。他和張溫從小失去了母親父親又久病,靠著嫂嫂的精明和祖上留下的資產日子也過得挺富足,人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他沒從兄長那裏感到父愛,卻從嫂嫂那裏得到了母愛,兄長醉心功名長年在外,不是嫂嫂管教著替他請來教書先生習文學字,又叫他處世的知識,自己早和外麵潑皮一樣了。所以他敬重嫂嫂,自然想著嫂嫂平安,沒理會依舊喘氣的福伯跟著也向裏屋走去。
“二爺,二爺,等等我啊……….”
福伯突然感到身旁沒人了,直起腰看見張敞也向裏屋跑去不禁叫道。
裏屋,一位麵貌清秀的婦人躺在床上,被汗水弄的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可以想象剛才的過程讓她受了多大的煎熬,張溫看著熟睡的妻子,慢慢的坐到床邊。從衣服裏拿出布很小心的為妻子擦去額上的汗水,生怕驚醒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