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朱雀暗殺(1 / 2)

“江南春,三月三,遊香細軟故人歸,夢裏魂牽終不斷。晚暮桃,殘韻老,醉生夢死誰人曉,碧落神傷時......”

燈火如炬的營帳內,早有佳人盈盈的立於當中。朱唇啟,纖手揚,柔軟的腰肢舞出曖昧妖嬈的曲線,魅惑的半垂著眼簾,且歌且舞的將那一曲江南小調唱的擾人心智,繞梁三日不離去。

高坐於前的突厥將領紅著一雙眼睛,舉著猙獰的青銅杯卻醉翁之意不在酒。兀自遣散眾將士,喚那美人上前,一臉無恥的笑:“敢問美人芳名?年方幾何?可有婚嫁?”

那女子低下頭,一副柔弱馴服的樣子。任突厥將領欺身上前,勾住她的下巴。不做任何反抗的回答問題:“小女子閨名司徒洛蝶,年方二八,未曾有婚嫁。”

一聽此言,本已按捺不住的一雙醜陋大手,延著突厥人奇厚的臉皮,欲偷解開洛蝶精巧的衣帶,卻被凝脂一般微涼的手指攔住。

“將軍肯垂青奴家,自是奴家前世修來的福分。隻是一直有個小心願,想向將軍要一樣東西。”下垂的亮澤發絲遮掩著一雙灼灼其華的桃花眼,平添幾分神秘的魅力。

那突厥將領以為美人到手,心急火燎的褪下厚重的戰甲,僅著單衣拉洛蝶入內帳:“美人想要什麼?盡管說,跟著將軍我,吃香的喝辣的。”

柔荑輕抬,撫上這好色之徒的胸口,忽然多出了一把匕首:“要你的命。”話音剛落,匕首的冷光沒入胸口,語氣卻是雲淡風輕,冷靜的不似一個女子。

“不必瞪我,有人花錢買你的命,我來暗殺。”

司徒洛蝶擦拭著濺到手上的血,無奈的解釋道。她本不想多說廢話,可是這頭豬瞪著他那對渾濁的眼球,實在難看。

水袖一甩,一枝藍紫的鳶尾落下,蓋住那對開始渙散的眼睛。

拔出帶血的匕首,縱身一躍,一下破開帳頂,無聲無息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很顯然的,自古以來的暗殺者,都有一個驕傲的共性,那就是出眾的輕功,踏月而來乘風而去。

腳尖幾點,已躍出大段大段暗色的天空,司徒洛蝶已經顧不上看沿途有什麼風景,頭也不回的向目的地———朱雀樓趕去。

“師父,任務完成了。”洛蝶微低著頭,滿心歡喜的跪在墨灸麵前,像一個向父母索要糖果吃的孩子。

(墨灸,司徒洛蝶的師父,在司徒洛蝶5歲時將她從街上拾回。是個眉目淩厲英俊的男子,身份有些神秘。)“蝶兒,你做得很好,這一次提前六個時辰回來了,我很高興。”墨灸淺淺笑著,拉起跪在地上的司徒洛蝶。

洛蝶眉眼彎彎,順勢倚進墨灸溫暖的懷中,貓兒一樣蹭來蹭去,鑽進溫暖的更深處。

“蝶兒,為師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男女有別。”墨灸無奈的低頭將洛蝶垂下來的鬢發掖回耳後。

為師都不到說過多少次了,男女有別。司徒洛蝶在心中默默跟著墨灸的調子,念著她不知道聽過多少遍,聽得耳朵起繭子的話。

唉,難為師父了,那麼淡漠的一個人,可以把一句話說這麼多遍,不容易啦......

“蝶兒,給你這個。”墨灸一手攬住司徒洛蝶,一手打開檀木桌上的一方木匣子,取出一串糖葫蘆遞給司徒洛蝶。“你幾乎自小在朱雀樓長大,應該沒吃過這東西。”

司徒洛蝶接過糖葫蘆,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下一顆山楂。她雖然沒見過也沒吃過這糖葫蘆,但她相信師傅的選擇。

可是,好奇怪啊。為什麼要叫糖葫蘆呢。這一顆一顆連起來,哪一點像葫蘆了??司徒洛蝶百思不得其解。

在司徒洛蝶咯吱咯吱咬糖皮的聲音中,墨灸再度開口:“蝶兒,以後要注意些。每次都這樣,難道你不把我當正常男子對待麼?”洛蝶努力的吞咽口中香甜的山楂,口齒不清的說:“當然不……”看到師父似有滿意的表情,調皮的眨眨眼,又加上半句“把師父當正常男子。”

當然不把師父當正常男子??墨灸在心中將這兩句話連起來,瞬間,臉色一變。

剛想還擊,看到懷裏的小人清澈的眸光裏滿滿的盛著調皮的意味,不禁起了耍弄她的想法。

“恩吭。”墨灸輕咳一聲,故作嚴肅的開口:“蝶兒,為師一會兒要去沐浴更衣,你要不要在旁邊仔細看一看,來驗證一下我是不是正常男子這個問題?”

“呃......”於是,司徒洛蝶被震住了,被嚇到了,結結實實的懵了。

很快,司徒洛蝶反應過來了,雙頰微紅,神經反射一樣迅速跳出墨灸的懷抱,三步並作兩步,低頭逃竄:“師傅你慢慢洗,徒兒,徒兒先行告退了。”

“哎......!別走啊!”墨灸一聲長呼,不肯放過司徒洛蝶,繼續調侃她。

呼聲入耳,埋頭逃竄的司徒洛蝶縮了縮脖子,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