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沒想到,回憶是久困的猛獸,然而她卻隻是受傷的小獸,沒有人的時候它會靜靜舔掉自己的傷口,但當有人問候的時候,它的堅強便會輕易全盤崩潰。
尤其這個人,是她愛到至今的人。
良辰無言的看著懷裏的人,什麼都不需要說,什麼都不需要問,他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隻是.....或許世上的****就是這樣,你被別人傷害的同時,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傷害著別人。
有的人,為你,愛你,守護你,隻願得到一份你的愛。可是,你能給她關心,給她安慰,給她一切,卻偏偏給不了她愛。
對不起,淺笙,你永遠是我治愈不了的傷,永遠是我彌補不了的痛。
夜靜無聲,酒吧門牌的霓虹燈撲朔迷離的在兩人身上轉換,懷裏的女人漸漸停住了哭泣,她抬起頭,意識到什麼後,局促的笑笑,掙脫他的懷抱倉惶轉頭,目光掃向馬路對麵時,臉色瞬間凝固。
良辰困惑的轉頭,順著她視線的方向,遠遠的看見一個女人。
她神情沒落,仿佛被剝奪了七魂六魄似的,眼神呆滯的死死看向這邊。
“堇.....辭”氣若遊絲的聲音從他齒間溢出,回神間,她已經猶如離弦之箭往馬路前麵狂奔而去。
“還不快追!”淺笙提醒著還在發愣的男人。
良辰低眸看著眼含淚花的淺笙,一時下不了走不走的決定。
見他無動於衷,淺笙連忙拭去眼角的淚,又抬起手擦了擦脖子,嫣然一笑,“你看,其實我安然無恙,脖子上也隻是個小傷口,剛才小題大作了。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個打不死的小強。我真的沒事,你快去追她吧!”
良辰凝神的看著她,須臾,開口:“我先送你去醫院。”
春雨總是悄無聲息的到來,仿佛非要應景似的,堇辭一路狂奔,除了能聽見耳邊呼呼的風聲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黏在臉上的那些不知是雨還是淚的水珠。
迎著兩旁的路燈,她能用餘光看到自己的臉頰的水珠怔怔閃閃發亮。
跑累了,她便軟下身體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街邊煌煌的燈火,閃爍的廣告牌,還有聳立在市中心頂端的那口永不知疲倦的時鍾。
休息夠了,她又開始奔跑,她也不知道要跑到哪裏,可是除了跑,她竟然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拐角處,一道人影忽然閃了出來,攔腰將她從後麵一把抱住。
“放開!放開我!”堇辭驚得發抖,拚命在他懷裏掙紮。
“不放!”良辰低嗬一聲,抱著她的手越發用力。
堇辭憤恨轉身,抬起手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為什麼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