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識的那個沈唐堯,會在明明知道*就要炸死她的時候,瀟灑優雅的轉身離開,仿佛她之於他,就是一個無關重要的人物。
或許,不是仿佛,是就是,她之於他,就是一個無關重要的人物。
活著也行,死了更好。
這些認知,在她腦海裏,早已成為一個既定的事實,可每一次直麵殘酷的現實時,她還是撕心裂肺般的疼。
“張嘴。”在她愣神的時候,沈唐堯已經送了一勺粥到她嘴邊,薄唇裏吐出兩個字。
沈唐堯看著眼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女人,心底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慌亂。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吼她,怕她會哭,怕她又受了刺激,哄她,又怕自己的心思被她察覺。
他就這麼進退兩難著。
晴天穩定了好一會兒情緒,才緩緩的張開嘴,把嘴邊的那一口粥咽了下去。
溫熱的粥下肚,胃裏是舒服了一些,心裏卻更難受了。
很快,第二勺粥又送了過來。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重複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一碗粥喝了大半的時候,晴天的嘴邊粘了不少粥的痕跡,她抬手想去擦,卻被沈唐堯搶了先。
男人粗礪的指腹掠過她的唇邊,晴天呼吸一滯,思維瞬間就一片空白。
他的手指沒有馬上撤離,一直在她的唇邊輾轉著,輕撫著。
男子溫熱的呼吸輕輕的落在她的頭頂,許晴天一直強忍住的眼淚終於還是被他的這個舉動引得決堤,她抬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蓄滿眼淚的眸盯著他:“沈唐堯……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沈唐堯,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沈唐堯,你真的恨不得我去死麼?
沈唐堯,那就讓我去死,不要這樣忽冷忽熱的對我。
沈唐堯原本隻是想替她拭去嘴角的痕跡,隻是手一撫上竟就不想離開,而她突如其來的發問更是讓他無從回答。
他沉默著,而女人黑白分明的眸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她問他,沈唐堯,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是啊,沈唐堯,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她呢。
因為他愛她。
因為我愛你啊,許晴天。
他的手腕還被她捏著,兩人之間一直沉默著,醫院樓下,街道上嘈雜的聲音聲聲入耳。
沈唐堯的唇瓣動了動,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
是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
沈唐堯蹙了蹙眉,拿起手機,接聽,電話那端傳來一道客氣的女聲:“您好,請問是蘇子葉小姐的家屬沈唐堯先生嗎?”
聽筒的音量不算大,也許是因為許晴天和沈唐堯隔得太近,她還是聽清了。
蘇子葉小姐的家屬,沈唐堯先生。
沈唐堯蹙了蹙眉:“哪位?”
“我是療養院的,蘇子葉小姐剛剛醒過來了,我給蘇家打了個電話,但是那邊沒有人接,所以就先通知您了。”
“我知道了,馬上過來。”沈唐堯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擱在床頭櫃上,床上的女人已經收回了捏住他手腕的手,放回到被褥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