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發給我,馬上給我去查。”男子的聲音低沉的不像話,浸染了夜色之後更是染著一層薄涼,沈唐堯的薄唇緊緊繃著,渾身的寒意傾瀉而下。
他掛掉電話,坐在賓利的駕駛座上,心髒沉重的跳動著,他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呼吸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情。
她是被他趕出家門的,如果她出了事,那就是他害的。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髒一陣收縮,女人出門時寡淡的麵容和嬌小的身影浮現在他腦海裏,在他心裏硬生生牽扯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許晴天,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讓你走就走?
許晴天,你要是出事了,我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這個念頭在他心裏落定的時候,他才清醒的認識的到,這麼多年,他努力試著去憎恨她,去厭惡她,可終究,一切還是徒勞。
因為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愛她。
從他遇到她後的這十多年裏,沒有哪一刻,能夠停止,這種愛。
……
許晴天被人綁到麵包車裏之後,就被人一悶棍打暈了,醒來時眼前是一片漆黑,她一直反應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被人蒙上了雙眼,雙手雙腳也被緊緊的綁著,嘴巴上貼著膠布。
她試著掙紮,試著呼叫,可是壓根不管用。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她怎麼會被人綁架的?
沈唐堯……
沈唐堯知道她被綁架了嗎?
他……他回來救她嗎?
念頭觸及到沈唐堯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眶一陣酸澀,眼淚不爭氣的滾落了下來,也許是因為整個人都被恐懼支配著,心理變得格外脆弱,她的腦海裏所能想到的,全都是他。
她被記者發難的時候,他如神祇般出現,給了她台階。
她被李婕的粉絲推到的時候,他攔腰把她橫抱起。
她其實很容易滿足,他一瞬間的溫柔就好。
忽然間,耳邊傳來了動靜,像是開門的聲音,許晴天立馬繃直了脊背,緊緊的貼在身後的牆麵上——有人開門進來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酒味,許晴天被蒙著雙眼,但她從那紊亂且沉重的步伐裏,基本能夠判斷出,對方是個男人。
一種從心底升騰而起的恐懼占據了她的心頭,她渾身上下的寒毛都戰栗起來。
下一秒,許晴天的眼罩被揭開了,一陣強烈刺眼的光照射到她的眼皮上,她下意識的偏頭偏頭,抬起被捆綁著的雙手擋了擋光。
等她適應了光線之後,眼前這張麵孔才逐漸清晰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無法抑製的恐懼。
張峰。
他的手裏捏著一個強光手電筒,在這沉沉夜色裏顯得無比晃眼。
這個男人的名字在她腦海裏落定的時候,她幾乎立馬就回憶起不久前在天籟裏發生的事情,她為了替《海上花》拉投資,差點被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