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剛下車的時候,他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就打橫把她抱起,進了醫院,然後就是一係列冗長繁瑣的檢查,一直到現在她才有機會說這句話。
她不是不希望他能陪著她,她當然是想能和他待在一起的,可是她心裏明白的很,他內心有多麼厭煩自己。
她想,要不是剛剛她舍命救了他,即便是她死了,他也不會回一下頭的吧?
再說,就在車禍之前,他還把她趕下了車。
許晴天垂下頭,抿了抿嘴唇,遲疑了一下,又輕輕柔柔的出聲補充道:“你不必愧疚,換了誰我都會救的……”
沈唐堯在聽到許晴天的第一句話的時候,眉頭就已經緊緊皺了起來,她是在趕他走?
先前在車上,她哭著呢喃的說“我恨死你了”時,內心那種難以言說的煩躁,又兀自爬上了心頭。
他沒搭理她,剛想點燃咬在嘴裏的煙,突然想起醫院裏禁止吸煙。
他蹙了蹙眉頭,將煙拿了下來,正打算塞回煙盒裏,身後又傳來了女人低柔的聲音:“你不必愧疚,換了誰我都會救的……”
那聲音輕柔的如同一根羽毛,撓在他的心上,他的動作,忽的停止。
許晴天的話才說到一半,沈唐堯猛地將手中的煙以及煙盒,一把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與其說是摔,不如說是砸。
許晴天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嚇得立馬閉嘴。
下一秒,沈唐堯轉過身,戾氣十足的盯著她:“我他媽的有什麼好愧疚的?我求你救我了?”
許晴天臉上才剛剛恢複的血色一下子又消失殆盡,身前的手下意識的握成了拳,她的動作大概是牽扯到了她身上的傷口,那些原本就尖銳的疼痛,愈發狂妄的叫囂起來,她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你樂得不要命當聖母,我不反對,但你最好拎拎清,我根本不願意被你救……”
許晴天的身體一僵,宛若隨時都要墜落一般。
沈唐堯的視線落到她蒼白的麵容上,原本還在暴躁的說著狠話,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
他煩躁的把手插在褲袋裏,四下裏看了看,視線正好落到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孫媽身上,然後就大步流星的揚長而去。
……
這一晚上像是電視劇般曲折波瀾,再加上小腿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許晴天渾身乏力,一下子癱倒在床上。醫生叮囑了她,說暫時不能洗澡,免得傷口遇水感染,她把醫院開的藥吃下去之後,就直接睡了。
小腿上的傷口,半夜的時候一陣一陣疼得厲害,許晴天一直半夢半醒,似乎是睡著了,但一會兒又疼得清醒過來。
她在家裏休息了足足一個禮拜,才又能出門。
這天早上,她出門去醫院看了爺爺,陪許老聊了會兒天,回到家的時候,孫媽正在廚房裏做飯。
剛推開門,她就聞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煙味,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