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夫人,太子殿下近日伴駕在宮,不會回來。老夫人若有急事,可向宮裏頭遞個消息?”很不湊巧的,言老夫人坐轎趕到太子府,禮貌通報後,就被管家恭敬地告知,太子殿下短期內都不會出宮。管家看言老夫人神色,就客氣詢問,是不是需要進宮向殿下傳個話。

她言家的一起官司,哪夠得上資格,太子不在,他們還要扒到宮裏去?人家管家是客氣詢問一句,言老夫人並不會就得意地以為自己何等有本事,讓太子殿下如何青睞有加。說起來,言老夫人是被沈氏和言飛依的話給激得,一路走到太子府門前,她已然後悔——對方還沒出動,她這麼火急地找太子撐腰,失了分寸,也讓太子覺得他們言家沒本事。

所以,老太太本就暗悔,無奈走到這一步,不問候一番就原路返回,同樣落人話柄。於是詢問一番,被告知太子不在府,言老夫人胸中長長舒口氣。針對管家的客氣,忙回複,“既然殿下事務繁忙,老婆子我就不多打擾了。隻是一些小事,不足掛齒。”

“老夫人走好。”管家也不強求,躬身送好對方。

老夫人一眾轎子重新抬起,離開太子府門前,返回言家。昏暗的光線從厚簾中照進來,打在老夫人皺眉縱橫的麵頰上。聽言辰和言飛依轉述,被傷孩童的母親倒不見得多厲害,主要是有旁人多管閑事。她垂著眼,想著針對那個花開,自己是不是該親自上門問罪?那花開也太駁言家的麵子了。

正想得出神,轎子突然狠狠一顫,不穩地晃了好幾下。老夫人手抓住扶柄,神色惶然,“怎麼回事?!”

轎子穩下,外麵是人下馬的嘈嘈聲音,一個青年聲音恭謹道,“禁衛軍左都侯喬生,給言老夫人請安。”離轎進一步,“在下曾是言尚書的門下,方才是在下的馬驚了轎子,惹老夫人受驚了。”

聽聞原因,那喬生又是自己兒子以前的門下,言老夫人立即鎮靜下來。由兩個婆子攙扶著下了轎,本想客氣和對方寒暄兩句。卻是見數十軍士持刀拿槍,步履爭氣地跟在一青年下。更罕見的是,這些軍士穿著盔甲也就罷了,還用汗巾捂著口鼻,實在可疑。為首的那青年下了馬,正躬身對她拜禮,正是喬生。

老夫人愣了一愣,“喬大人,盛京近日無戰事,你們這是?”

喬生始終低頭回應,“是這樣,在下接到報告,城南有一騎獅少女放毒,前後十裏百姓全都下腹疼痛,不停奔茅廁。有幸逃於難的百姓撐著身子來報告,在下便是去處理此事。”

騎獅少女?

言老夫人心中一動,卻不動聲色問,“那……喬大人捉住那名女子,該如何處置?”

喬生攢眉,“她雖放毒,卻並未傷及性命。按大雁吏,可將她打發出盛京,三月內不得再入城。”

言老夫人半晌不答,在對方疑惑時,她才笑了笑,“喬大人……不知道早上盛京出了一件大案子嗎?有一騎獅少女縱獅傷人,將一小孩弄得昏迷不醒,打了好久的官司,卻無故釋放。”見喬生一臉肅穆的神情動容,老夫人卻不再多說,隻隨意笑一笑,“啊,或許喬大人說的騎獅少女,和我老婆子說的,並不是一個人。我也就是隨意說說,喬大人既有公務在身,老婆子就不多說了。喬大人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