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一次,她叫得更加大聲。
沈淮墨本來還十分紳士地等著她的回答,此刻見她如此,心裏越發著急,幹脆一把掀開簾子,便見得半大不小的猴子正肆無忌憚地趴在她柔軟盈白的胸脯之上。
一股火氣頓時從腳底直衝腦門,他三步上前,將那活物拎起,直接一把丟向門口。
猴子立刻捂住肚子發出一聲痛叫,對著他張牙舞爪地咧了咧嘴,還想著再要撲上來,卻被沈淮墨怒喝一聲,到底縮在牆角,不敢再動彈了。
“簡汐,你怎麼樣?”
受到驚嚇的簡汐此刻蜷縮在大床的一角,全身抖得如同一片伶仃的落葉,連睫毛都微微地顫抖著,她抬眸,看著他眸中的關切,嘴唇已是煞白一片,“我……,我害怕……”
沈淮墨的心髒倏然就被眼前這樣的畫麵揪住,然後狠狠地揉搓著,他隻覺一時胸口酸楚難當,來不及多想,便輕輕俯身,彎腰,半趴在床邊,低低哄著,“來,過來。我在這裏,不要怕。”
“我……”,簡汐咬了咬唇,目光看向他身後那隻再度活蹦亂跳的猴子。
“別怕,來我這裏。”他敞開雙臂,做出一個包容的姿態,“來我這裏。”
簡汐看著他堅定的眸子,看著他偉岸如山的胸膛,心裏泛起一陣陣暖意,終是慢慢定下心神,一點一點地,朝床邊挪去。
一張床的距離,不長。
兩顆心,似乎,也越貼越近了……
而沈淮墨的動作竟是更加急切,在她還沒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就已經長臂一攬,輕鬆將她提起。
然後將她靠在一旁的床柱之上,輕輕地抬手,擦了擦她額頭上冰涼的冷汗,“沒事了。”
“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簡汐驚魂未定,一張笑臉上仍是楚楚之姿,端的讓人無限憐惜。
沈淮墨不自覺地放低音量,竟似耐心無限地樣子,再度低低地哄著,“這是莉亞的寵物,叫木瓜。”
木瓜?
簡汐一怔,隨即略帶了幾分憤恨,又驚又怕地開口,“臭家夥!”
心裏到底好過了很多,臉上稍稍恢複了一絲血色。
沈淮墨見她如此,略覺放心,修長的手指撥弄著她額前的發絲,“我會把它弄出去的,既然沒事,你去洗洗臉,繼續睡吧。”
溫熱的指腹掠過額頭,簡汐呼吸一窒,臉上更加紅了幾分。
她微微退了一步,心跳微亂地躲開他那似乎帶了魔力的指尖,“我知道了,沈先生。”
然後緩緩抬步,朝洗手間走去。
可敲門聲,卻在此時響起,門外是莉亞刻意壓製,卻又帶著得意的聲音,“淮墨,我們聽到了尖叫聲,不介意讓我和我媽媽進去看一下吧?”
“……”
簡汐收住腳步,旋身緊張地看著沈淮墨。
他對她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指了指一旁的床,“把我們的拖鞋擺在一起。”
“唔,”她飛快地按照他的要求,將鞋子擺好,然後十分機警地又將睡袋塞到了床底,“好了,沈先生。”
“嗯,”沈淮墨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快步走到門邊,拉開了大門。
海格太太一臉睡意,顯然是剛被莉亞從床上吵起來的。而一旁的莉亞……,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簡汐收回視線,無聲地嘲笑著,好歹作戲也要足一點。
穿得整整齊齊,還說隻是半夜聽到尖叫。連鬼也不信她的吧?
那隻猴子隻怕也是小姑娘自己放進來的吧?
真是幼稚得可以。
“沈,我們聽到你這裏有尖叫聲,過來看看,”海格太太率先打破僵局。
“木瓜半夜跑到了我們床上。”沈淮墨語氣不佳,卻還是隱忍著,“估計是它半夜從籠子裏跑出來了吧。”
木瓜聽到在說它的名字,立刻從地上爬起,十分討巧地跑到莉亞身邊,然後又開始上竄下跳,一副“猴”仗人勢的模樣,甚至還憤怒地齜牙咧嘴,對著連連發出威嚇的叫聲。
“嚇到你了,淮墨,”莉亞無意道歉,嘴上說著抱歉,卻隻對沈淮墨一人。
“我沒關係,嚇到簡汐了,”沈淮墨立刻旋身,與簡汐並肩而立,甚至還伸手輕柔地摟住她的肩膀,“她膽子小,不經嚇。下次,可要記得,鎖好籠子。”
“一定,”莉亞眯了眯眸子,視線像鷹隼一樣在他們臥室裏來回逡巡,然後暗暗地,捏了捏木瓜的尾巴。
得到主人的信號,木瓜越發歡脫起來。
甚至開始在臥室裏大搖大擺地滾來滾去,甚至還刺溜一下,鑽進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