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雪夜,有著月白色長發的少年,懷中抱著一把墨色的雲紋長劍,寧靜如水的墨金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帶著淡淡暖意,一襲銀蓮紋墨藍色戰袍並沒有打破少年寧靜溫暖的氣質,更顯少年出塵謫仙,銀蓮紋邊的墨藍色長袖露出白皙圓潤的肩膀,微微散開的月白色長發上簪著一支墨玉簪,淺藍色的裏袖和下裳花邊如同蓮花一般,隨著少年動作輕輕飛舞。
“蒼朔,生辰快樂。”
他輕輕跪在無名石碑前,墨藍色的戰袍衣擺和微長的淺藍色綢緞花邊在地上形成一朵盛放的蓮花,他略微冰白的指尖輕觸石碑,聲音溫暖和潤。
“蒼朔,你可還會記得我?”
少年的聲音越來越柔和,最後竟是與女子無二,帶上了一絲清脆的溫柔和隱藏的脆弱。
君竹墨抬眸,看向越發清冷的圓月,眉眼染上一絲無奈。
良久,君竹墨從空間指環中拿出兩個酒碟,一瓶雲竹仙釀。
仙釀滿上酒碟,夜空中的圓月映在了酒碟中,水波微起。
“這算是,我為你釀的最後一杯雲竹仙釀。”君竹墨笑容苦澀“從此,永別。”
他從未對她說過任何甜言蜜語,永遠都是保持沉默,注視著她,緊緊地牽著她。
微涼的雪花不知何時已經開始飄飄灑灑,散落在君竹墨雙肩,月白色的長發點綴上點點淺銀,神秘縹緲。
君竹墨起身,喝下酒碟中的雲竹仙釀,感覺自己暖了些。
其實仙族的體溫永遠都是微涼的,算得上是冬暖夏涼,更何況她身上的戰袍使用蒼雪冰絲織成,可以隔絕外界的一切,根本不會感覺到外界的寒冷或是炎熱。
但是君竹墨卻覺得心底發寒。
很冷……很冷……
君竹墨呼出的氣在冰冷的空氣中變作淡淡的霧。
君竹墨緊了緊懷中的墨雲劍,騰出一隻手輕輕掃開石碑上的薄霜。
他的墓建在封雪山之頂。
封雪山是五界最為寒冷的地方。
他說,這是他誕生的地方。
不屬於神,不屬於仙,更不屬於其他種族。
他隻記得,自己的名字——
蒼朔
蒼穹的新月,蒼穹的新生……
他名字的寓意,似乎很神秘。
君竹墨淺笑,墨金色的眸子帶著暖意“蒼朔,晚安。”
他的死亡,也是那般的神秘。
君竹墨還記得,他那寒冰一般冰冷剔透的冰銀色眸子,冰銀色的長發,白皙的有些透明的膚色,以及一襲的白衣勝雪,就連他手中的長槍,也是銀白的。
她似乎還戲稱他為‘雪人’。
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呢。
久得她都有些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她堅持了多久?
她也不清楚。
夜空依舊繁星明朗,銀月清冷。
夜空下的兩人,如今卻隻剩下一道孤獨的墨藍色。
猶記得,很久之前,那一身墨藍色戰袍的劍仙,笑容遠遠比如今更為溫暖璀璨。
那個被戲稱為‘雪人’的冰冷男子,靜靜的站在一旁,目光專注得讓人淪陷。
他說,我在。
所以請一直在他身邊,他會守護她。
他說,冷嗎。
就算她承認,他也不會放手的。
他說,不哭。
對不起,他食言了。
那麼,他就用下一個永世來彌補她好不好?隻要她能夠永遠笑著。
那個溫涼苦澀的液體,他不喜歡……
她說,我知道。
哪怕他的話語在如何簡潔,她依舊會明白。
她說,不冷。
他缺失的溫暖,她會盡力彌補,雖然她的體溫並沒有人族那般的溫暖熾熱。
她說,我不哭。
但是就是忍不住。
她努力的想笑,卻再也無法擁有他記憶裏那個溫暖璀璨的笑容……
接下來,便是千年之久的期盼與等待——
在這最後一個等待的雪夜,徹底化作粉末。
下一秒,君竹墨腳下浮起一個古老複雜的陣法,轉瞬間便不見了人影。
璀璨的星空下,飛雪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