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的殘陽,映照著滿目瘡痍的大地,寒冷的北風自匈奴而來,似乎跨越了千年,才吹到了這裏。這裏是襄平,遼東的心髒。
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上,一個小女孩正站在那裏,看向遠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小女孩年歲不大,五六歲的樣子,臉上還帶著稚嫩,一對水靈靈的眼睛如同鑲嵌在臉蛋上一般。
此時,一名四十多歲的老媽媽走上來,似乎是她的奶媽,給她披了件衣服,勸道:“小姐,這裏風這麼大,小心著涼,快和我回去吧。”
“才不要呢,我要等爹爹回來。”小女孩發出一串銀鈴般的聲音。
奶媽道:“將軍出城訓練士兵去了,要很晚才回來,你在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小女孩剛想說話,卻見遠處塵土飛揚,一隊騎兵自煙塵中飛馳而來,領頭之人是個青年將軍,約莫三十歲上下,劍眉高額,穿一身白色的鎧甲,手持一杆長槍,威風凜凜。
小女孩臉上頓時露出歡喜的表情,也不管身後的奶娘,就這樣向那些士兵跑去,奶媽無奈,也隻好跟在後麵。
那將軍似乎也看到了小女孩,望她來的方向而去,等到了麵前便勒馬停住,下馬把小女孩抱起,問道:“你怎麼跑這裏來了,別到時候被野狼把你叼走了。”
小女孩吃吃地笑道:“我要在這裏等爹爹你會來。”
“等爹回來?”將軍似乎很開心,爽朗地笑道:“好,那咱們一起回家。”說完便抱著小女孩上了馬,一群人踏著煙塵望襄平而去。
小女孩姓葉,名鸞,乳名傾城,因為她生在這個國亂城傾的年代。他的父親名叫葉塹,現任遼東節度使。然而,這個節度使卻不是皇帝封的,而葉鸞的舅舅任命的。
自前朝覆滅已經過去三年了,當初那個毒殺少帝的權臣楊建,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隻當了不到一年的皇帝,就被其他人給推翻了。然而,楊建的死,卻並沒有止住天下的分崩,所有人都在相互攻伐,妄圖在這國亂城傾的年代獲得一席之地。
兩年前,鎮守西涼的武威節度使馬衝率先攻入長安,殺了楊建,但他卻並沒有扶正朝綱的想法,而是在獲得玉璽之後,宣布自己天命所歸,建國稱帝,國號為秦。而蜀王易安則在次年稱帝,國號蜀,建都成都。同年,當初駐守江南的臨安指揮領事莫龍,在攻占整個江南之後,也在建業稱帝,國號吳。天下就如同一塊掉在地上的胡餅,碎裂成數塊。
回到府邸,早有一名貌美少婦立在正堂門口,身後還立著幾名丫鬟,那人便是葉鸞的母親謝蒼簾。
看到二人回來,謝蒼簾也迎了上去,抱過葉鸞,嗬斥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皮,出去也不知道和娘說一聲,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葉鸞嬌笑道:“才不會呢,我隻是想等爹爹一起回來而已。”
聽她說完,謝蒼簾又好氣又無奈,在她額頭上輕輕地敲了一下,然後便把她交給了下人,讓他們帶葉鸞回房間。
此時兩個丫鬟正在幫葉塹卸甲,謝蒼簾叫退了她們,親自幫他脫了厚重的盔甲,然後問道:“你最近練兵的次數有點勤了,時間也變長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