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院中直到淩晨時分才稍稍恢複平靜。
莫初醒來時,莫問倚在她床畔眯眼打盹,司塵在院中起了小火煎藥,蕭瓏在他身邊守著,蕭寄紅著眼倚在窗邊,不知在思索什麼,隻留給莫初一個孤寂的身影,絕劍不見蹤影。
“哥哥。”莫初抬起手輕輕推了莫問一把,“哥哥,回房睡吧。”
莫問抹了把臉,笑道:“你可算是醒了,有沒有感覺好些,頭還痛不痛?”
司塵端了藥碗跨們而入,蕭瓏一襲黃衣甚為明豔,昏暗的屋子也頓時有了生氣,蕭淵已經在莫問身後站定,瞧著莫初的眼神有些晦暗難辨。
“你這女人可是醒了,早不暈晚不暈偏偏挑了求月會開始的時候暈,害的我們都沒能瞧著熱鬧,也不知道今晚是哪家奪了魁,拿了頭籌?”蕭瓏嗓音清脆,在如此靜謐的黑夜裏異常尖銳。
莫初訕笑兩聲:“勞公主殿下費心了,罪該萬死,罪該萬……”莫初還想說兩句客套話,莫問尋著時機往她口中灌了一口湯藥,嗆得莫初咳嗽不止,“你幹……幹什麼?嗆……嗆死我……了……”
莫問賠笑的替她拍了拍背:“良藥苦口,良藥苦口,多喝兩口就好了,等你身子好的差不離了哥哥就帶你離開這裏,咱們兄妹從此江湖逍遙。”
“莫兄要離開京都?”蕭淵微微皺起眉。
“要走的,京都不是休養的好地方。”莫問未曾抬頭,隻一勺一勺的灌著莫初苦藥水。
“在下在京郊有處院子,風景倒是宜人,莫兄若是不嫌棄的話倒可以住些日子。”司塵款款道。
“好啊,好,司塵哥哥的院子在何處,改日有空我一定去瞧一瞧,司塵哥哥的院子一定是風景絕佳的好去處。”蕭瓏不客氣的上前牽住司塵的衣袖,轉頭衝蕭淵道,“大哥也一定會有興趣去瞧上一瞧的,是吧,大哥?”
“睿王殿下事務繁忙未必有空。”莫問笑道,“再者,我聽聞長公主殿下身體欠安,正四處尋求名醫,公主殿下不用陪伴身側以全姐妹情深?”
蕭瓏被莫問嗆的說不出話來,臉色漲的泛紅,有種別樣的情致。
“這……這……姐姐,嗯,我是要陪伴著的,那,司塵哥哥,你放心,我等些日子,待姐姐病好了,我們一同去。”
司塵輕巧的躲過蕭瓏伸過來牽他的手,笑道:“寒舍簡陋,在下擔心難入公主殿下貴眼。”
“不會,不會,我又不是嬌生慣養的,父皇和母後都說我好養活著呢。”
見蕭瓏望著司塵滿麵紅光,一直將司塵客套疏遠的話當成是對她的關心憐惜,莫初覺得好笑的同時又不免有些同情她,司塵看上去翩躚瀟灑,骨子裏卻是個傲骨的人,看著親近,卻時時刻刻客客氣氣的拒人於千裏之外,小公主這片癡心怕是要付諸流水了。
“咦?”莫初想到此不覺驚疑一聲,司塵為何與自己和莫問如此親近?聽絕劍的意思自己難道與司塵有過一段什麼過往?如果真的有的話,司塵為何不跟自己明說呢?
“阿初可是想起了什麼?”蕭淵淺笑的雙手環胸問道。
他的話立即引起屋內眾人的注意,紛紛瞧著莫初。
莫初環視眾人一圈,不好意思的撓頭訕笑道:“睿王殿下也知道我失憶的事情啊。”
蕭淵低低“嗯”了一聲:“原先我還奇怪為何你見著我是一副不相識的模樣,直到你昏迷才聽莫兄言及你失憶之事,現在看來是真的了,這也可以解釋在肅王爺葬儀上為何未曾見到你了。”
“肅王?我也認識他的嗎?”
看著莫初疑惑不解的大眼睛正望著自己,蕭淵心中一緊,隨即恢複常色:“恐怕不止認識,交情深厚也是算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