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夜幕沒有絲毫亮色,整個睿王府安靜的可以聽到人的呼吸,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人不禁打個寒戰。
在睿王府的素雅院中三四個丫鬟步履急匆,卻忙而有序,惶恐不安都寫在臉上。
正房走廊的柱子旁斜倚著一個人,修長的身形隱沒在夜色中,除了一個輪廓再無其他。
許久,醞釀許久的雨滴終於來勢凶猛的大顆砸落下來。走廊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身子,抬起頭向緊閉的房門望了一眼,眼神冰冷空洞,沒有一絲溫度,比這深秋的雨水更讓人心寒。
就在這個空擋,門被人從內打開,走廊上的人大概是在黑夜中呆的有些久,不太適應突然的亮光,眯起眼。一個瘦削的身影從亮光中走過來,對著走廊上的人欠身道:“王爺,王妃身子太虛,再加之……”太醫把“再加之”後麵的話吞進肚子,在皇室中知道的越少越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才可能長久,“王爺無需太過擔心,王妃若能熬過今晚便無礙了。”
“有勞孫太醫了。”走廊上的人站直身子,空洞的眼神頓時有了精神,“若是父皇問起……”
“王妃受了風寒,加之身子本就弱,這才嚴重了。”孫太醫依舊低垂這頭,恭敬的答道。心中納悶,早就聽聞睿王對睿王妃恩寵有盛,可這次所見卻截然相反,有些難以琢磨。
“本王隻是怕父皇擔心,孫太醫辛苦了,雲錦,送孫太醫。”
“是。”從走廊的另一邊閃出一個人影,單膝跪地,隨後便領了孫太醫離去。
睿王蕭淵再次看向房間,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好生照料王妃。”便也拂袖離去。
當莫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時分,動了一下身子,卻明顯感覺到力不從心,而且手臂好像被別人壓著,有些麻。感覺到床上的人有了動靜,趴在床邊睡著的人立馬驚醒:“小姐,小姐……小姐終於醒了,太好了……”床邊的人緊緊握住莫初的手,抽抽噎噎,說話不大利索。細小的眼裏閃閃發光,好似含著雨珠般透徹。
莫初迷糊著眼打量眼前人,這是哪朝哪代呀?好像是躺在醫院的啊,醫生不是說……想到這裏莫初徹徹底底的清醒了:“孩子,我的孩子,孩子……”沙啞的嗓音聽上去異常刺耳,說著就要坐起身,這才發現這幅身子太虛弱,就像一片薄薄的紙屑,一點力氣都沒有,微微用了一下力就直喘氣。
丫鬟見此趕忙扶她坐起身,眼裏的淚水更加洶湧:“小姐,你不要這樣,不要嚇映畫啊,小姐……”
“孩子呢,啊?孩子呢?我的孩子呢?”莫初抓住映畫的手臂,喘著粗氣問。
映畫隻是一味的哭,並不說話。
見此,莫初也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整個人癱軟下去。閉眼假寐。一來是確實累了,二來希望自己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映畫幫她掖好被子就要出去。
“這是哪裏?”莫初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這裏不是醫院,不是日本,更不是自己生活的那個年代。
“小姐?”映畫依舊抹著眼淚跪到床前,有些不可置信,“這裏是睿王府啊,小姐你不記得了嗎?”
“睿王府?”不認識。莫初狐疑的看著映畫的眼睛,在現代她也算閱人無數,鮮有看走眼的時候,例如第一次看到辛鵠立她就知道這個人將是自己的災星,而事實確實如此,所以看著映畫的眼睛,她知道這個看上去十多歲的女孩沒有撒謊,自己應該是到了一個不屬於現代的時代,那是不是意味著在現代自己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莫初有些興奮,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進醫院時醫生說:“母親和孩子隻能保一個。”而自己求杜佘一定要保住孩子,然後將孩子交給他的父親韋汀,看來杜佘遵守了他們之間的承諾。是不是說孩子保住了,在現代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