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也幫腔,“是呀,我最近身體不錯,根本不會有事的,讓安娜自己去吧。”雙手在顫抖,隱藏在寬的衣袖中,手指緊緊攥著,仿佛就會平靜下來,她從來都不想拖累自己的妹妹,自信耀眼的妹妹不能夠和自己一樣,無法嚐試新的理想,雖然姐妹倆並不親密,傑西一直想做個好姐姐,哪怕隻是這一會兒。

傑西不知道感怎樣做才好,煩躁的坐到客廳的角落裏,低垂著頭,雙手在頭上亂摸,將頭發整的亂七八糟,什麼也沒說。是呀,說了又有什麼用呢?自己誰也幫不了。

莎拉的眼中有些動搖,卻沒有妥協,她不願意冒一點點的風險,隻能對小女兒說抱歉了。

安娜眼中的淚水滑落下來,為母親的固執,也為了自己家人的愛,心髒在火焰與冰水中,冰冷而灼人,既感到委屈,也為自己感到羞愧,可是,她再也不想不想忍了。

上個月,自己沒有去一直向往的冰球守門員的夏令營,安娜忍了。

七歲的時候,安娜開始為自己的姐姐提供骨髓捐獻,刺骨的疼,事後身體的不適,父母的大部分注意力卻在姐姐身上,自己卻要獨自將前世今生所受到的歲大的疼痛安靜的承受下來,她很委屈,但也忍了。

為了凱特的病,身體健康的安娜卻不得不注射生長激素,那種仿佛自己是一個物品樣子,醫生雖然保證沒有後遺症,可是,安娜從來不相信,就像健康的身體不需要吃藥一樣,誰又能保證是真正的無害呢?可是,看這家人擔憂而愧疚的目光,安娜什麼抱怨都沒有說。

當凱特的頭發掉光之後,為了鼓勵女兒凱特,母親莎拉將自己和安娜的頭發都剃光,母女三人一起出門,莎拉從來沒有問過安娜,她是否願意?可是看著所有人的期待目光,安娜覺得自己可以接受。

從五歲開始,安娜就不得不提供自己的血液給生病的姐姐,每次抽血之後,她都會很虛弱,難受,要好幾天才會好起來,手臂上的針眼都有好多個了,這對於前世也隻獻過一次血的女孩來,並不是一個愉快的經曆,但是,隻有第一次,父母記得安慰她,後來就變得理所當然。

想到以前種種,安娜再也不想妥協,右手擦幹淚水,臉上卻是決然之色。

“我知道,在你們的心中,我為凱特做一切都是應該的,保護自己的姐姐,就是你們給我的使命,可我想說,這要到什麼時候呢,一天,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難道我的人生就要是永遠和凱特在一起嗎?那誰來為我的人生負責?媽媽。你告訴我,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就要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嗎?我明確地說一遍,我不是小孩子,你可以說我冷酷自私,但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誰的附屬物,我是我自己,如果你們給不了我想要的,也不要阻擋我的腳步。”說出這一大段話,安娜也不後悔,這是早晚的問題,父母哥哥姐姐愛自己,那又怎樣呢?自己難打不曾回報過嗎?她也愛他們,但是這份愛沒有那麼無私,高尚,她從來為別人而活的美德。

不再理會已經呆滯的眾人,安娜回到自己的房間,起身收拾好一個小的背包,準備明天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