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才微亮,陽棣就要出發去尋找絕生門了。我緊隨在他們身後跟了上去。道路比較崎嶇,蜿蜒輾轉了許久才找到絕生門洞口的地方。洞門是緊封著的,地上層層疊疊的枯枝爛葉顯得異常淒涼。洞口前放置著一塊形似椅榻的石床,雖受風吹雨淋,但上麵鑿刻的字跡卻依然清晰可見,可是所書之字也頗為詭異。上麵寫著:玄機靈洞,萬人行安。唯癡男怨女者,止。
“癡男怨女?進了這洞府,看你還分得清誰是癡男,誰是怨女?看來這洞府的主人受過不少感情的創傷啊!”我摸著石碑上的字跡說道。
“癡男!怨女?”陽棣喃喃的念叨了兩句便沉默不語起來。
我四處探查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機關暗道,疑惑了一下,轉身看著陽棣,見他在發呆,便大喊道:“喂,陽棣!你確定這裏是絕生門?”
“嗯?”
“這門關得這麼緊怎麼打開?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不會!再找找看!”說完便也跟著一起尋找起機關來。
我們尋找了許久,除了枯枝爛葉,什麼也沒發現。頓時讓人倍覺鬱悶。我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休息起來。見陽棣仍是鍥而不舍的尋找著,不由得說道:“喂!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陽棣聞言轉身看了看我,我以為他終於要領情了,卻突然見他眼神變得冷峻並一步步向我走來。我驚嚇的要站起身來,他卻像箭般的衝了過來將我壓倒在石台上,瞬時間石台開始劇烈搖晃,向下凹陷下去,我被陽棣壓在下麵不得動彈,隻能眼見著兩人向下越陷越深,直到外麵的光再也看不見。過了好一會,我感覺到石台停止了搖晃,正要將陽棣推開,他卻厲喝道:“不要亂動!等我,等我把火折子點燃,周圍太黑了,也不知道周圍是什麼情況。”我聽言不在亂動,他在身上好一陣摸索,彼此又挨得這麼近,難免有些肌膚接觸。急的我大喝道:“喂!你往哪摸呢?”
“嘶——別吵!你幫我找找火折子?”
“為什麼?”
“手受傷了!”
“你?”
“方才撲過來時撞到了石壁上!”
“自作自受!火折子在哪裏?”
“在腰後麵!”
“摸到了,好像在衣服裏麵,拿不出來!”
“手伸進去!”
“好,不過你可別亂動啊,火折子掉下去就找不到了。”
“嘶——咳!知道了,你快點!”
我將手伸了進去,好一陣摸索才將火折子拿了出來。點燃火折子後才發現我們居然靠得這麼近,一陣哆嗦,猛然將他推開,他卻冷抽了一口氣,我疑惑的巡視著他,才發現他的右手果真受了傷,鮮血不停地向外翻湧。我急問道:“你怎麼受傷了?”
“你坐上石台時啟動了機關,我的手被機關裏的暗器刺傷。方才若是不趕快將天合翎插進方才旋轉出來的洞口裏,你就會被石台裏的機關攪成碎泥。”
“所以,你方才是為了救我?”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我隻是為了打開機關才不得不為之,石台之上所書刻意強調‘癡男怨女’四字,我想那石台是不是一次隻能一男一女才能入內,便賭了這一把,沒想到賭贏了。”
“那你的運氣可真不錯,居然,居然就這麼順利的進來了!”我想要嘲諷他兩句,但看到他那受傷的手,便又把話咽了回去。
“好了,別廢話了,去找找有沒有什麼密室!”
“你不先包紮傷口?”
“你,幫我!”
“你說什麼?”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火折忽閃,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
“幫我包紮傷口!”
忽然由生的戲謔感讓我興奮起來,說道:“這是求人幫忙的口氣?”
“請,幫我包紮傷口!”沉默了半餉,他才悶悶的說出這句話來,竟隱隱感覺到他那孩子氣的一麵。
我走到他麵前,接過他手裏的金瘡藥開始包紮起來,看著他眼裏流過的一絲暖意,竟讓我不由得想起雲涯來,無來由的一陣火氣湧上心頭,悶悶的說道:“你有沒有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農夫與蛇?”
“農夫見到路邊快要凍死的蛇,心生不忍,便將蛇放進懷裏給他取暖,可是蛇卻反過來將農夫咬死了!”說完後我靜靜地看著他,又是一陣沉默之後,他卻反問我道:“我是蛇?”
“你覺得呢?”
他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我,異常平靜的對我說道:“你可知道有時候蛇也是農夫變的!”
“這!”我隱隱間聽出了他話裏隱藏的深意,想要繼續問他,卻不知該從何問起。他也不再開口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