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子皮笑笑:“你忘了我的易容術天下第一?我們要讓你們的成親儀式像真的一樣。”
如男看著史雲風,後者淺笑著回望她。
華麗,熱鬧,大紅色,是史雲風和如男成親的場麵。蕙娘身為婆婆,卻美得光彩照人,美得令人讚歎,她周旋在賓客當中,像真正娶兒媳婦的高興樣子。
如男也像忐忑不安的新娘,坐在洞房的喜床邊,雙手不安地交織著,耳邊傳來史雲風陪酒的劃拳打碼聲,她在幻想著:史雲風陪完酒,進到洞房,深情款款地走向她,挑開她的新娘蓋頭,兩人飲盡一杯交杯酒,相對無言,然後嬌羞地任憑他解開衣裳…
“咚咚咚…”,有人敲門,來了?想起剛才的場景,如男扭扭捏捏地開門。
“我們為了逼真一些,把史少俠灌醉了,快把他扶到床上去,史彌遠接到書信了,應該馬上就到,我走了。”夷子皮小聲地對她說。
如男如夢方醒,一把掀開蓋頭,將醉如爛泥的史雲風扶到床上,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是在做戲,她卻想入非非。
天了,這不是折磨人嗎?這麼帥這麼酷的男人躺在身邊,她卻不敢伸手去摸一摸,害怕不能自已,呆呆地跪在床邊盯著酣睡中的俊臉看。
總覺得臉上有什麼異樣,如男睜開眼來,是史雲風,他的手在撫摸她的臉,他的唇剛好從她的視線移開。
如男揉了揉眼睛:“對不起,我睡著了。”
史雲風猛地攬住她,喃喃說:“我們就這樣好不好?從前你欠我一個人情,我現在就要你還這個人情,我們遠離塵世,去桃源穀,像小翠和阿寶,我再也不想放開你。”
聽著史雲風深情的訴說,如男感動涕零,此生能遇史雲風,是多麼的幸運。
“我…”
“風兒,你爹來接咱們回府。”如男剛開口,蕙娘在門口叫了起來。
如男趕緊摸摸自己的臉,著急地問:“我的臉變形沒有?史彌遠會不會認出我?”
史雲風緊握她的手:“除了我和夷子皮,誰也不會認出你。”
在史彌遠的勸說下,蕙娘終於答應回丞相府,不過要求史彌遠承認史雲風娶的民間女子柳玉環。
木已成舟,雖沒有如他的意,娶個顯貴的女兒,好歹蕙娘和兒子同意回家,史彌遠倒真切的感到高興,二十年來難得的高興。
哼!史老賊,你不知道我黃如男第四次進了你的府邸,這回要了你的老命!等著吧!
如男坐在轎子裏,心裏暗想著。
一切都像正常家庭過的那種日子,如男和史雲風低調處事,孝敬公婆,沒有做可疑的舉動,因為他們知道吳風無時不刻在監視著他們。
史雲風為了不引起史彌遠的懷疑,主動提出搬出丞相府,史彌遠拒絕了,他怕蕙娘孤單,讓史雲風和兒媳婦陪在蕙娘身邊。
一日丞相府來人,史彌遠擺上酒宴,讓史雲風和史雲祿作陪。史雲風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朱蠡。朱蠡和史雲風相見,各自一愣,但都心照不宣。
朱蠡帶來了數十箱寶物送給史彌遠,史雲祿和史雲風都有份,宴席結束朱蠡和史彌遠在書房長談兩個時辰。
史雲風若無其事地陪在蕙娘身邊閑聊,史彌遠派人把他叫到書房。
“風兒啊!我知道你恨爹,這次和爹都生疏了,你對爹做的那些我不會記在心上,如果你理解做父母的苦心,咱爺倆都忘掉過去。你也成親了,長大了,不能總是任性,男人要負起責任,可否願意來幫爹?”
“爹有大哥二哥,我隻想和玉環圍在母親的身邊,侍奉她一輩子。”
“男人要是有了至高的權力,就會有無盡的收獲,今日那個嘉興的朱老爺送給爹的寶貝,你也看到了,難道你不想擁有更多的東西?”
“我有了娘,有了玉環,這就是我的幸福。”
“你還是不肯原諒爹?你娘都原諒我了,再說爹已經是知天命的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和老大老二。”
“爹別再說了,不然我和玉環就搬出府去,像尋常百姓一樣過清淡卻平靜的日子。”
史雲風對著史彌遠恭敬地作了一揖,退出房間,但他感覺到史彌遠淩厲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他在考驗他,他在試探他。
如男和史雲風在院中嬉笑打鬧,你追我趕,玄關處一雙鷹眼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們的身影。
“來呀!來追我呀!”如男一邊跑,一邊咯咯地笑,白色的紗裙在風中飛揚,蝴蝶一樣美麗,不小心將手帕掉落院中。
院中恢複了寧靜,一個清瘦的,如蝙蝠一樣輕盈的人影落在院中,將如男遺失的手帕撿起,仔細地查看,靈敏的鼻子在上麵嗅了嗅,想嗅出有沒有熟悉的味道。
“護翼使大人,謝謝你撿到我的手帕,我正好在找它。”如男笑盈盈地看著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