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摸著被他親過的額頭,擁著被子,傻笑著,唔,感覺還不錯。
天昏暗,蘇木悠悠醒來,慢騰騰的下床,推開窗,外麵的涼意讓她神思一振。
下雨了,唔。下得還不小。
蘇木看著屋外的雨,突然很想跳舞。心裏想著,她就那般大大方方的站在台階下,雨很快就打濕了衣服。
腳下開始動,身子飛轉。
這雨似一片珠簾,她在簾內腳步輕盈,霓裳飛舞,身體飛旋,落地。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任憑腰肢扭動。
她又見少時,父親懲罰犯錯的自己,同樣是下雨天,他撐著傘,帶著溫柔的笑,陪自己站在雨幕下,一臉的從容,直至父親氣消,後來自己才知道他是韓相之子,韓國的那個神童――張子房。那一笑,便讓自己傾心多年。那年那日那時的雨,讓自己遇到了最好的他。
防風看著她令人驚豔的舞蹈,一臉的緊張,不行,我的去告訴公子。這樣下去,木姐姐會受涼的。
防風氣喘籲籲的推開書房門,“公子,你快去看看木姐姐……她,在雨中……跳舞呢!”
張良一聽防風的話,心下一急,身影便一閃。
防風話還沒說完就不見了他家公子。隻得哼哧哼哧的往回跑。
張良剛到走廊就看著在雨中翩翩起舞,笑靨如花的她,便憶起了他們的相遇。
也是下雨天,自己奉父親之命去白府,就看見一臉倔強的她站在雨中,自己心下一動,就撐傘陪她站著。那時的她,叛逆又倔強,時常惹得白大人生氣,父女兩個都很倔,誰也不肯低頭,自己就這麼陪著她。
張良並沒有急著阻止她繼續舞下去,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蘇木,她對有些東西有超乎常人的執念,也會不可理喻的保留很多隻是一瞬間直覺的情懷,並且還認為重要的不得了!如果自己現在製止她,她一定心懷遺憾,日後也一定會做的。所以還不如自己陪著她瘋和鬧。
防風趕到時,就看到這副景象,隻覺得這天地間仿佛隻有他們,公子眼中那藏不住的溫柔,木姐姐的驚鴻之舞,一切都那麼和諧。
蘇木回首,笑容明亮地向他伸出手,做著邀請,張良笑著向前。
她牽起他就跑,邊跑邊使勁去踩那些坑坑窪窪的地方,積水濺起來,可以濺過胸口,偶爾,踩的生猛,髒兮兮的水漿濺到臉上激得人精神一振,不過很快就又被雨水衝刷掉,頭發貼在臉上很狼狽,肯定很醜,她想。
看了眼身邊的人,張良察覺到她的目光,溫柔的對她笑笑,看他都不在意,這有什麼!
如果一個男人在你最狼狽的時候仍舊溫柔待你,你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他愛你和去愛他。
張良一身全是水,有一部分是蘇木故意濺的,黑黑的泥漿印在青色的長袍上,痕跡很明顯,卻仍舊不影響他的風度。
竹林內,風輕輕的在吟誦著的好似韓國的歌謠,他們就如年少時一樣,彼此相伴,沒有分離。
進了庭院,蘇木抹了一把水,擰了擰衣服,“嘩啦”一下就是一灘水,像掉進河裏被撈起來的落湯雞。
蘇木興致未失,就在走廊裏跑了起來,邊跑邊回頭看身後的男子。
他始終溫和的看著自己,嘴邊帶一抹微笑,他身後是雨幕,盡管衣衫盡濕,可是他卻仍舊是溫潤公子之態。
蘇木沉迷於美景之中,忘了腳下的路,“小心”話落的同時身影一閃,男子穩穩地攬住她,眉頭一皺。
張良抱著他,讓她坐在自己身上,把她的腳抬起來,輕揉腳心那雙玉足,因為在雨中奔跑了幾個時辰,冰冷得不像話,她手掌的溫度讓她身子一顫,她本能的向後縮。
他手繼而又覆上,暖了一會,他覺得差不多了,便抱起她,把她的腳放進衣服裏,快步往屋裏去。
他那樣一個人,從小就集萬千寵愛,在外麵從來都是被捧著的,現在卻在用手給她捂腳,竟然沒有絲毫的嫌棄。
“子房,有你在真好。”蘇木低著頭,張良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把她放在椅子上,揉了揉她的發。“不要亂想,我在,一直都在。”
盡管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可他卻仍舊感受的出她的情緒忽然就低落了下來,沒有為什麼,可是他卻都懂。她懷念韓國了,剛才的場景像極了當時,可是場景裏卻隻有他們,沒有其它的人。沒有倔的要命,卻仍舊愛她的父親;沒有了滿臉疼惜,給她擦幹頭發的母親。連和她鬥嘴的孿生弟弟,都在外遊學。
蘇木揚起頭來,勉強的朝他笑笑,這個男人,那麼好,他身上肩負了那麼多卻仍舊耐心的對著自己一些說來就來的小情緒。“嗯,子房,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