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上汽車,吃了兩片暈車藥就睡死過去。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汽車恰好離家五百米。
她連忙喊停車,然後蹭蹭地跑下去後備箱提行李箱。那麼重的一個箱子,她差點搬不動。司機替她將箱子提出來,用家鄉話問:“女娃子,放暑假啦?”
程曉西朝他笑了笑,說:“是哇。”
還在五月底。仿佛五一節才剛剛過去,其實學生放暑假的還不多。行李箱很沉,連拖起來都有些吃力,一路上輪子與地麵摩擦的聲音,隆隆隆。
她穿了一件碎花的雪紡上衣,七分牛仔褲。依然是束得幹淨利落的長發,小小的臉蛋,讓她看起來總像是一個學生妹似的。程曉西還沒到樓下,就聽到媽媽和表姑聊天。表姑說:“我女兒現在當領班了,一個月能拿上萬塊的工資。我們家那片的人都急著給她介紹對象呢。她那個小妮子,叫她去十次也隻到三五次,真讓人操心。”
表姑雖然像模像樣地歎了口氣,可是誰都能聽出來她語氣中的驕傲,她女兒可是在一家很有名的酒店上班。上萬的月薪和各種說親對象,肯定要喜得她半夜做夢都會笑醒。
“你家西西現在怎麼樣了?她還在外麵上班哪?我聽說那裏的消費特別高,房價隨隨便便都要上萬了。依我看啊,現在還不如回家比較穩妥,嫁人也方便。”
程曉西隻聽得她媽媽淡淡地回答:“我家西西從小都不用我操心。她要嫁哪兒也無所謂,反正現在交通那麼方便。”
她拉著箱子拐了個彎,就看到了媽媽和表姑,她甜甜地喊了一句:“媽,表姑。”
表姑連忙吊著嗓子喊道:“哎呀,西西回來了呀!”
媽媽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忙過來幫她提箱子。箱子很重,程曉西也不急著裝孝女,就讓媽媽替她把行李箱一路扛上了四樓。
打開家門,程曉西隻覺得一片陰涼。裏麵比外麵暗了一些,窗簾都密密實實地遮著,同時也涼爽了不少。媽媽把她的行李箱放進她的房間,問道:“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請假了?”
“不是,我辭職了。”
媽媽的手一頓,回頭盯著她:“出什麼事了?”
“沒呢,”程曉西語調輕鬆,“就是想換一個工作,原來的那個工作做膩了。”
媽媽也沒說什麼,隻是平靜地說:“你自己決定了就好。”
程曉西看著她白發的鬢角,心中一軟,小聲說:“媽,要不我留在家裏,在這邊找工作?”
媽媽從櫃子裏把她的被子拿出來,不以為意的說:“隨你,到時候別說是我把你拘在家裏的。到哪裏都一樣,你踏踏實實工作,哪裏都吃得香。”她頓了一頓,繼續說。“你工作以後拿的錢我還替你存著呢,你如果想做個小生意什麼的也可以。”
程曉西展演一笑:“我哪裏是做生意的料啊!”
媽媽把薄被塞進被套裏,她上前去一起把被套抖開,不一會兒床就鋪好了。媽媽有些責備:“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提前給你曬曬被子,現在隻好將就著了。”
“沒事呢。”程曉西隨口道。以前她是有些怕媽媽的,說話都得斟酌著說,現在才恍然發現媽媽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而已,哪裏會對孩子太過嚴苛?幸好現在明白地還不晚。
她把自己帶回來的行李箱打開,裏麵整整齊齊地放著一些衣物和一些特產。
“媽,這些是同事去出差時幫忙帶的特產,小魚幹和蝦米之類的,還有魷魚幹。這個是龍須糖,這個是雲片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