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握住她的手,沿著皮膚,輕輕地向左下方移動稍許,停留在他左邊第二根肋骨上下,他說,“這裏呢,是單映童。”
那一個瞬間,單映童不知怎麼,忽然鼻酸。
他又說:“這裏,都是單映童。”
窗外的燈火投射進來,照亮窗棱,屋內的光線卻是昏暗。他們的身影半明半寐,許是姿勢問題,姚麥禮站在斜後方,正對著落地窗,周身明亮,而單映童被他攥了手,側回身對著他,一半的身體隱在陰影中。
他的眼睛那麼亮,亮到脆弱,每一分動作都如此緩進小心,他將單映童的手慢慢點上她的左胸,輕聲問:“那這裏呢?是姚麥禮嗎?”
單映童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那指尖的輕輕一觸下融成春水,柔軟又酸楚,她軟聲歎:“是姚麥禮。”
他卻看著她,深深凝視,然後問,聲音更輕:“全是姚麥禮嗎?”
單映童的震動如此明顯,因為姚麥禮的目光太過專注,他在她眼眸輕轉即將開口之際堵住了她的嘴。
他不想,不想聽到任何矯飾之後的回答。
她的指尖被他的手掌代替,那灼熱的溫度焚燒掉二人殘餘的理智。
也許不夠愛,也許有保留,但至少快樂是真實的。
單映童疲憊的睡去,朦朧間再次感覺到他索需無度的手,她翻過身去,咕噥:“別鬧,好困。”
姚麥禮卻不依不饒,他耐心很好,技巧更佳,硬是撩撥的她投降求饒。
很多事情果然不該問得太清楚,平白讓人慌。
隨著大衣委頓在門廳地毯上的手機再次響起,單映童稍稍一動就再次被姚麥禮鉗製住,他用力,暗啞道:“專心點兒。”
他的發絲隨著動作晃動著,汗水隨著身體的線條蜿蜒流下,至二人交合處。
單映童覺得自己再次變成海上一艘隨波蕩漾的小船,麵對滔天巨浪,她能做的隻是收起槳與錨。
清晨時分,手機再次響起,姚麥禮耍賴地將頭埋進枕頭裏,手機連著響了兩次,單映童踢他:“好吵,快接!”
姚麥禮無奈,搖晃地下床,然而片刻後回來時,卻麵沉如水,毫無睡意。
單映童察覺不尋常,也坐了起來問:“怎麼了?”
他的聲音有著明顯的緊繃:“我爺病危,我得立刻回國。”
單映童嚇了一跳,睡意全消,掀開床單下床開始套衣服,姚麥禮還愣在地當中,她急嚷:“快啊!直接去機場!”
姚麥禮才如夢初醒,滿地翻衣服的時候,他看到衣服上掛著的彩帶一怔,訥訥回身,看著單映童說:“對不起,情人節的十五天狂歡……”
單映童瞪他:“還說這個幹什麼!”
姚麥禮顯然對這個消息有些消化不了,他茫然的表情看起來稚嫩無助,她忍不住走過去抱抱他,柔聲說:“不會有事的,麥禮。”
他冰涼的手指攥住她的手,一直到機場都沒鬆開。
姚麥禮一路沉默,一個小時後,在飛機抵達巴黎機場的時候,他才聲音幹澀地說了一句:“我小時候是跟著我爺長大的,上周我回去的時候他還硬朗得很。”
單映童試圖安撫他緊繃的情緒,然而沒說幾句就沒機會了。
他們一下飛機便有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來接,轉飛北京的機票、手續全部已經辦妥,有人跟他講述最新病況,有人用精美的話寬慰,還甚至有人遞送上一個袋子,麵色誠懇語氣憂心:“這是極罕見的補品,也許用得到,請幫我給姚總帶好!”
姚麥禮被簇擁在在人群中央向遠處走去,單映童被隔在關口之外,她眺望著,看見他在轉彎時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即離去。
情人節的早晨,分離猝不及防地到來。
姚麥禮走後,心裏空落落的單映童回到寢室,坐著覺得累,躺著又睡不著。挨著過了一天,姚麥禮音訊全無。
她在網上閑晃,打開郵箱竟發現好多郵件,其中很多是新春祝福,她都沒來得及翻閱。
單映童發現戀愛後時間常常變得很少,明明大部分都用來相守可仍覺得不夠。
郵箱裏有一封來自小晚的長長的郵件,裏麵除了拜年祝福的話外,全是整理的花花公子沒真心,紈絝子弟玩弄感情,狗改不了□□,浪子回頭絕不可能,泡良族的虛偽嘴臉等等等等,其中不乏一些上了當、受了傷的女孩的現身說法。
單映童很有耐心地將十幾個附件都下載下來保存好,看了一個卻沒有打開其他。
她在電腦前麵默坐了一會兒,然後回複:你……怎麼知道?
這郵件簡直件件針對姚麥禮,而她並沒有告訴朋友們男友的身份。
小晚在線,即時回複郵件:我猜的。你說你見過他,承認他魅力無匹。然後我眼見你這段時間的變化,簡直被迷的五迷三道。我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讓冷靜如你全麵崩潰的。可是,我多希望我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