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極為隱秘的山穀內。
一名身著藍衣的男子,看著麵前的長發迤邐的女子,偷偷的笑著,笑的像隻偷了腥的貓兒。
那日,金石洞窟內,他待到鮫王出去了,方才悄悄溜進去。一入目,那滿地刺目鮮血觸目驚心,但那裹在血泊之中的人兒,反倒是一片神態安然。
眉目閑然、山高雲淡,竟似處於一片世外桃源。看的次數再多,也會不由自主的沉迷與這般風華。
那時,她抬起鳳眸,平靜寧和,毫無意外之情。她說:你來了。
他怔怔,帶著幾許驚喜,幾許意外,答道:我來了。
對話很簡單。但由他細細品來,卻是倍感震撼。
像是一個在局外操控棋局的人,簡簡單單,布局收尾。別人看似將她玩弄與鼓掌之中,但事實上,那些自以為是的掌棋者,卻才是一枚棋中棋。
當然,最讓他歡喜的,是她最後選擇來完成這場救贖的人,是自己!
一旁的洛泠見黎悠轉動著眸子,麵上皆是流連歡喜的笑意。反手一扣,在黎悠插著紫色發簪的腦袋上,敲了敲。不似她性格的舉動,做來卻自然至極。
洛泠看著黎悠抱著腦袋,可憐兮兮的眨著眼,低聲嘟囔。
恍然覺得尚在夢中,有些許不真實的感覺。這一路上,其實走得甚是凶險。
一開始,他便從牆壁上引出了一個光幕。似是一次性的,方傳送完,便就完全消失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帶著她用法力趕了些路,便一個隱秘的小叢林裏找到了一輛等在那兒的車輛。
一路乘,一路換。再幾經周轉,和幾個不知何時設下的傳送陣,隱隱藏藏,竟愣是從滄海離開。
足足行了月餘,方才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穀。
處處都是精密的安排,現在想來由有幾分驚愕。
當下不再多想,朝著那個閑不下來,一轉身就跑去摘采著花兒的男子問道:“那些車輛和傳送光幕,並非一兩日可以布下。你是怎麼辦到的?”
聞言,男子笑的很是自得,那張揚的笑顏炫了人眼:“這可得引申到另外一件事兒了。我的父親,其時就是瀾幽,這點,你瞧得出來吧。”
說著頓了一下,看著洛泠嘴角牽起的弧度,笑彎了雙眸。
“我從小便能從那老頭兒手中逃脫。但一般都會遲上幾日才出來。並好好的炫耀一下。久而久之,他們就以為那些小把戲可以將我困上一段時日。
在你去見那所謂的鏡子後的第三天,我本想溜去找你。不曾想竟被逮了個正著。被那老頭兒一招袖裏乾坤給困在了袖子裏。
但沒想,這反倒讓我知曉了他們的計劃。待分清原委,我便開始安排。先是將馬車藏在一些指定的地點。
再將一次性的傳送光幕布下。而想從滄海離開,便就不易了。但我憑借這顆聰明的腦袋,從某些小笨魚手裏”借“了一點小東西。”
說罷,他拿出那顆透明的小珠子,耍寶似地在洛泠麵前晃了晃。
“化形珠?怪不得,我瞧見那艘在我們出去的船隻怪怪的。”洛泠輕抿嘴角,笑意隱隱現現。
說來,化形珠這種東西極為少有。能幻化成船隻,擁有隱匿身形,載人穿越任何海域的能力。這東西,可真真是得之不易。不知是哪個倒黴蛋,碰到了這個小魔星……
但黎悠顯然不打算再把那段往事再提及一番,轉而說道:“當然,我再怎麼聰明也沒有洛大小姐厲害呀。您能慷慨解囊,大公無私的告訴小的,您是如何從毫無靈力的境界裏脫離的?”
黎悠朝著洛泠眨眨眼,露出一個無限崇拜的神情來。
洛泠輕笑,答道:“在我被困的第三日,瀾殤來找過我。我留在他眉間的那塊冰片,引起了我體內靈力的共鳴,趁著那個機會,我引出了體內潛伏的另幾枚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