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快逃!沒有人會笑你……”

“快逃……”

“逃……”

羅純站在烈日平原的一個樹坑,望著不遠處,在十數人追殺之下,終於化做一道虛影去黃泉報道的黑衣人,突然感覺到有無盡的悲傷,從不知名的角落翻湧上來,將她整個人吞沒,一種窒息般的愴痛,令她的頭如爆裂般的疼。

她抱住頭,緊緊地咬著嘴唇,控製著不讓呻吟聲從自己的齒間逸出。根據經驗,這種疼,來得快也去得快,她隻要忍住,很快就可以熬過去……

然而,這一次的情況卻不在她的控製之內,頭疼得比以前更加厲害,她掙紮著倒在地上,蜷成一團,直到實在無法對抗那種疼痛,終於放鬆意誌,令自己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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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從窗子照射進來,灑在羅純的臉上,她終於從昏迷中醒來,慢慢地睜開眼睛,輕輕地呻吟了一聲。此刻,頭部那如鈍刀割鋸般的痛苦已經有所緩解,雖然還是有隱隱的疼,但比起之前的如碎欲裂,這點痛,已根本不算什麼。

身上的棉布長T已被冷汗沁濕,涼涼地貼在背上。羅純萎靡地按著額頭,目光落在牆壁的掛鍾上——這一次才昏迷十七分鍾,很好……

頭疼是她的老毛病了!但這病是什麼時候染上的,她卻已經不記得!

實際上,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半年前的一個夜晚,她在一家醫院裏醒來,大腦便是一片空白。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來自哪裏,不記得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更不記得,為什麼自己還帶著一身的傷——

三處槍傷、兩處刀傷、一處骨折,頭部也受到重擊……

受這樣重的傷,自己還能挺過去,真是個奇跡。

據說,她的名字叫羅純,父母早已在一場車禍中去世,所以孤身一人住在西苑小區的一間不足六十平方米的舊房子裏,而她受到這樣的傷,是因為在一次下班的途中,碰到兩個黑幫爭地盤,不幸成為犧牲品……

告訴她這些“據說”的人,是她的“男朋友”——她在醫院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醫生,而是這位“男朋友”。

那是一個體型健美年輕人,長了一張很英俊,很像好人的臉,劍眉大眼,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他的人也很好,從她清醒過來到現在,都是他在照顧她,但可惜的是——

她根本不認識他!

像不記得所有的事情那樣,她也不記得這位“男朋友”了。

羅純輕輕地按住額頭,目光落在桌角的一堆藥瓶上,那裏大部分都是鎮定劑,其中一種淡綠色的水滴藥丸,便是可以抑製頭疼的藥。

這些藥全是她的“男朋友”買回來的,但她一粒也沒有吃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陌生的“男朋友”有一種奇異的戒心。總覺得,“男朋友”那英俊的臉上,藏著某種她看不透的東西,他對她越好,她越認為其心可疑。

事實上,她對所有人都有戒心,包括鄰居那個每天托著籠子溜鳥的老頭、樓下書報亭的大嬸、對麵樓那個天天宅在家複習的考研生、樓上一天到晚都在打麻將的猥瑣胖男,甚至小區前麵街道那位指揮交通像機器戰士的交通警……

這些人幾乎無時無刻、無日無夜地在監視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他們的視線內,不論她在做什麼,甚至去小區門口的超市買包衛生巾,都能感受到被無數道灼熱的目光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