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紀十年。修尹繼任第十年。
我九歲,湛十歲。
十年前,姑冼瞞著所有的族人把我從尹河的咒語下解救出,給我取名為瀲。自她把我解救後,就這樣在族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秘密地養了我一年,並使用她的力量使我在外形維持在剛出生的摸樣。一年後,她抱著我向所有的族人宣稱說我是在尹河邊的銀色藤樹下發現的,是藤樹神的使者。島上的族人都尊崇藤樹神,又因為姑冼的地位在島上是十分尊貴的,所有的人都相信了這個不是十分高明的謊言。就這樣,我被所有的族人所接受了,並這樣在大家的關照下平靜地度過了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不過這卻在十八年後的一天卻打破了。而就在這十八年裏,我卻和其他的族人都一直以為自己是這樣的身份——藤樹神的使者。很久以後想起來,族人怎麼可能會不記得當初被當成怪物拋棄的孩子呢,隻是因為修隱的力量使所有的族人喪失了對我僅存的模糊記憶罷了。
也就是在我九歲這一年,我注定會見到與我牽絆一生的人。因為有時命運是無法抗拒的。
天很藍。如尹河水般藍。偶爾瓢過幾片雲。
藤樹的花都開了。潔白的花瓣彙成白色的海洋。白色一直是族人最愛的顏色,而我卻獨愛銀色。而這片藤樹林真的有一棵是開的銀色的化,姑冼也曾和我說過她就好似在這棵樹下發現我的。所以我和銀色也就有著一種不解之緣,我一直是這麼想的,至少是在十八歲之前。
我靠在藤樹下,對著手中的銀色藤花花瓣發著呆。
“你是誰?”頭頂上傳來稚嫩的詢問聲。
我抬頭向上望去,一個水藍色的身影出現在藤樹的枝幹上。漫天的銀色花瓣在風的吹拂下四處飄散,水藍色在銀色的映襯下泛著淡淡的光華,一頭銀色的發絲有著柔和的光暈。
他應該和我差不多大吧。我心裏猜想著。
還沒有等我想好怎麼回答他的問題時,他早已從樹上下來出現在我的麵前。
“你怎麼會在這裏?這裏應該是禁止任何人進入的?你是怎麼進來的?”看著他和我一樣還擁有著幼稚的容顏,卻有著有如大人般的冷漠感覺,不覺有些好笑。
“我?我經常來這兒的啊。”我友好地回答道。
“怎麼會,這裏是不會隨便讓人進入的。”他一臉的懷疑。
“可是,姑冼說我可以進來的。”
“你。。。。。。是姑冼長司的什麼人啊?”他冷漠的臉瞬時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她是我的監護者。”所有島上沒有父母的孩子都有其監護者,直至十六歲成年後。
“噢。”
。。。。。。
“你沒騙我?”沉默許久,他突然又冒出一句。
“真的。你可以去親自問她啊。”無奈。
。。。。。。
“你在幹什麼啊?”看我不再理他,他便走到我身旁與我並肩坐了下來。
“觀察。”我報以簡單的回答,並不想被他打擾。
“這花有什麼好觀察的?”
“我喜歡。”
“。。。。。。”
“。。。。。。”
“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怎麼還不走啊?”
“姑冼還沒有來接我呢!”
“你不會自己回家?”
“。。。。。。我眼睛不好,不能很好地分辨東西。”
“。。。。。。那我陪你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歡快,不過他的表情我就看得不是特別清楚了,隻是感覺這時的他才真正像一個十歲的孩子所擁有的。
“好。”雖然我沒有任何表示,但心裏還是很開心的,畢竟從小到大還沒有孩子和我玩過,甚至是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