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天氣晴,
宜祭祀動土,忌入宅作灶。
下午五點。
或許是工作日的緣故,這個位於市區裏的植物公園顯得特別的安靜,偶爾還能聽見樹林裏傳來不知名的鳥叫。然而此刻卻有幾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圍在一張長椅前,嘰嘰喳喳地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叔叔叔叔,再變一個魔術我們看看!”
“是啊大叔,你能從帽子裏變出兔子嗎?”
“嗯嗯嗯嗯,小兔子最可愛了!變一個嘛~”
回頭望了望把天空染成橘黃色的夕陽,又轉回看麵前這堆雀躍的小孩子,深深地歎了口氣。
“唉……難得休息,就不能讓我在公園裏好好享受一下安靜的時光嗎?”看著那些充滿了期待的眼神,於是收起無奈的表情,叉起腰裝作嚴肅地說,“不許叫叔叔!要叫哥哥!還有!不要讓我變小動物!太麻煩了!以及,這是最後一次!看完你們就趕緊回家!再晚的話可是會有怪物把你們抓走的!”
從長椅起身,雙手合十,“啪——”然後握拳,往天空上一揚手,麵前劃出一道彩虹籠罩在麵前。
“嗚哇~”“叔叔教我!”“再來一個!”
“說好這是最後一個了!而且不許叫我叔叔!唔~你想學?那聽好了啊,這是利用水霧折射太陽光……”
“哈哈哈哈囉嗦的叔叔再見!”
“明天還要再來哦,奇怪的叔叔!”
“你們不用上學的嗎!回家記得做作業!明天不許再來吵著我了!路上注意安全!還有!說多少遍了!不許叫我叔叔!”
朝嘻嘻哈哈地蹦躂著回家的孩子們揮了揮手,看著他們走遠了,臉色突然一沉。
“離開這裏,不許在我的地盤上覓食。”
身後小樹林的陰影處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走出一個歪著頭,神情怪異的男人。對方的右臂上寄生著一張長滿了獠牙的綠色大嘴,深綠色的粘稠唾液順著尖牙滴落在地上,枯萎了一大片草坪。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離開?你隻不過——是條狗罷了。”那張毫無血色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機械般的聲音。
轉身對著逐漸走近的魔物,上下打量了一番,聳聳肩,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唔——食人花?你知道嗎,在這裏覓食會惹麻煩的。我今天的麻煩已經足夠多了,所以,能不能去別的地方……”
“廢話真多!”失去耐性的花妖抬起右臂往前衝,在距離還有五步左右的時候地上突然騰的一下冒起三條火龍,纏繞在對方身上,轉眼便將對方吞噬在黃色火光裏。
“你這個半吊子!竟——”
怒喊聲嘎然而止,不多時,地上便隻剩下一團黑色的殘渣。
“我提醒過你了,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呢。還有啊,不要大喊大叫的,把人類引來就麻煩了。”撿起一根樹枝撩撥翻動著那堆灰燼,自言自語道,“唔…沒有魔核?那就是還沒成型的自然係啊…”
“喂!那邊的人!在幹什麼!公園裏不許燒垃圾!很容易引起火災的!”遠處有個戴紅色袖章的老頭子指著這邊大喊,貌似剛才的動靜把公園管理員引來了。
“不不不,不是我幹的!”連忙丟下手中的樹枝,抬腿就跑。
再次歎了口氣。
“唉,這個公園不能再來了啊,不知道那幫小屁孩明天會不會來呢…”
我叫李四,是的,就是那個張三李四的李四。
長相普通,就是俗稱的路人臉,一旦丟進人群裏就絕對找不到的那種。經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嘿,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於是隻好笑著回答,“嗯,是的,大家都這麼說。”
目前在一個劇團裏工作,主要負責的部分是,打雜。比如極限逃脫裏負責給別人綁鐵鏈,默劇裏負責幫忙演路人,空中飛人表演裏負責追著主角打燈光,魔術表演的漂亮女助手沒辦法上場時客串,甚至穿著小醜服站在門口給小孩子派發氣球,隻要是哪裏缺人,就去哪裏補位。
劇團的生意也有些不溫不火的,雖然沒有弄出什麼大的名堂,但也闖出了自己的小名氣。最起碼,沒有拖欠過工資。
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已經過了整整十年,對於我這樣四處飄蕩的過客來說,在這個小鎮落腳是個意外。隻是恰巧許久沒有過上這種安穩的生活,就留了下來。隻是……
“最近的異樣有點多啊,”一路小跑著回到自己住的老舊小區,在一家連招牌都已經鏽跡斑斑的大排檔門前停下,熟練地拉開小板桌旁的塑料椅子坐好,朝裏麵正在忙活的一對小夫妻大喊,“老板,一份肉絲炒麵!”
“不要豆芽,多放辣椒是嗎?”正在收拾碗筷的老板頭也不抬地回答著。剛到飯點,店裏客人不算多,隻是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