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姚會計以為自己聽錯了於總的話。
“三千萬。”於總又重複了一遍。
“你什麼時候要？”餘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現在，現在就要！”
“不行，我們一下子取不出這麼多的現金。銀行根本不會同意取這麼多現金的！”姚會計的臉色嚇得蒼白，一屁股坐在了沙發裏。
餘佳笑了。望了一眼姚會計和小郭，又轉向於天成說：“於總啊於總，你開什麼玩笑啊？你想讓我們搞財務的掉腦袋是不是？你懂不懂《會計法》？你懂不懂《銀行現金管理條例》這些法規？怎麼你想出國是不是？想跑是不是？把我們也帶上吧。”
一席話，說得幾個人都笑了。
於天成望著麵前這三個“財政大臣”，一時語塞了。
餘佳對姚會計和小郭說：“你們倆先回辦公室吧，我在這兒陪他。”
“你哪根神經出問題啦？”餘佳目送著姚會計和小郭遠去的背景，轉過身問於天成，“是不是把錢拿給你們老家的馬縣長？又是不是欠款到期了，你急什麼呀？等你項目確定了，一切條件談妥了，再彙過去也不遲啊。再說，那三千萬元錢以為是廢紙啊？那是錢，那是金錢！那是全公司三百多號人掙的錢，知道嗎？”
“你說完沒有？說完沒有？”於天成打斷了她的話，說：“我今晚坐火車走！讓財務拿一部分現金過來。”
“去哪？”
“老家。”
“這麼急幹嗎？今天是禮拜五，你不是答應我去遊泳的嗎？”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餘佳歪著頭，真的以為於天成在給她說著玩呢，走過來輕輕抱住了他。於天成心事重重地將她推開，語音莊重地說：“餘佳，我跟你說，下星期一也就是農曆十月初一，是我母親的忌日，我必須回去的！我娘臨死的時候，我答應她，等二十年後的十月初一，我一定回來給她燒香磕頭，一定回來給她報仇……好了，這些你不懂，我也不想跟你說這些。”說到這兒，於天成的眼裏溢滿了淚水。他緊緊抓著餘佳的手說：“你知道嗎？這個十月初一，就是我娘死後的第二十個年頭了，這二十年，我沒回過老家，也沒有給娘燒一張紙啊……”於天成泣不成聲。望著於天成悲痛欲絕的樣子，餘佳也忍不住哭出聲來。她明白了一切。她深深敬歎著天成的孝子之心，同時也理解了天成的思鄉之情。她沒有再問什麼，也沒有再說什麼。掏出口袋裏的紙巾，愛撫地擦著他臉上縱橫的淚水。喃喃自語般地說：“天成哥，你想叫誰陪你回去？我和你一起去吧，啊？”
於天成搖搖頭，說：“你別回去。與你無關。你和張子雲安排好公司的事情。等我辦完事就回來。有什麼事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聽你的天成哥，回去千萬小心。”餘佳擦著眼角說。
於天成點上香煙，濃濃地吐著煙霧說：“餘佳，給我弟弟天良打個電話，叫他直接從深圳回老家。不管怎樣，十月一日必須到家。還有，公司裏的人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回老家了。”餘佳點著頭，等待著他的吩咐。“我準備帶幾個人和我一塊走。”於天成望著餘佳，似乎在征求著她的意見。他報了五個人的名字。餘佳記下後便馬上來到秘書劉西萍的辦公室做了安排，並給送票公司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