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龍景離,她從未見過這般俊美的男子,他就那樣遠遠的站著,竟讓清釉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要是以前見過,她應該會記得才是,畢竟容貌這般出眾,氣勢如此懾人的公子,她怎會輕易忘記……
龍景離站在原地,看著馬車上的清釉,神色晦暗不明。他不知為何,心裏很不好受,這車隊分明是丞相府的家眷,她為何會混入其中?
楚青瓷也靜靜的看著龍景離,“青瓷,你可是對他……”楚青瓷打斷玉函的話“娘親,你可知,我在兩年前就曾見過他。”“那位公子氣度非凡,穿著也頗為將就,應當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與我女兒倒也相配。”楚青瓷倒想前去結識一番,礙於世家小姐的矜持,但隻好作罷。
楚均賦自然認得龍景離,當年那個痛失母妃又慘被貶邊疆的七皇子。兩年前邊疆大將嶽桑榆回帝都晉封時見過一麵,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從當年病弱的皇子,變成了如今的輕騎將軍。
龍景離朝楚均賦拱手作揖道:“丞相大人,久仰了,在下嶽景離。”
“嶽景離?可是輕騎將軍嶽景離?你不是奉命和你父親收複失地了嗎?又怎的來了這枯榮鎮?”楚均賦心裏卻是暗自提防,他害怕這嶽景離封王不成,轉而把主意打到了清釉頭上,早知會在這裏遇見他,倒不如繞著路走了。
清釉隔著轎簾打量著龍景離,竟然能和貴為丞相的爹爹搭上話,應該不會是一個無名小輩,沒想到他就是大敗曲常沂的輕騎將軍,若是能與他交好,定然能威懾曲常沂。這樣想著,清釉的麵容自然就帶上了些許討好的笑容,掀開轎簾,打算主動和龍景離攀談。殊不知,這笑容卻讓龍景離甚是不喜。
“家父先回帝都複命,我留下來安置戰俘。所以今日才到枯榮鎮。”龍景離話雖是說給楚均賦的,眼睛卻沒從清釉的身上離過。他又接著說:“這位姑娘與丞相大人共乘一車,不知她……”
“這是小女清釉,清釉……回馬車待著,我與將軍有正事商討。”
“爹爹,我隻是想看看,驅逐金麗,收複失地的輕騎將軍、出雲國的大英雄,是何等樣貌而已。此番瞧著,非但沒有嚇退三軍的驚人之貌,反而是頗為俊美。若不是早已知曉他身份,倒還以為他就是位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呢!”清釉圍著龍景離轉悠了好幾圈,對他是頗為讚賞。
楚均賦卻是心下一驚,倘若清釉因這一麵之緣,而傾慕於他,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尋常公子倒還好,可這是落魄的七皇子,雖未得封王,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皇室中人。要與他扯上了關係,那還的了?
楚均賦拉過清釉就直奔旁邊的客棧,還不忘給龍景離解釋說:“她今日舟車勞頓,困乏之際,竟說起胡話來了,我先帶她去歇息,將軍你自便吧!”
龍景離已是聽不下他的任何話,腦海就回蕩著清釉二字。這麼說來那她真是綠蘿花,自己與小時候相比卻是變化了不少,她認不出來也是應當的,時隔這麼久,對小啞巴的印象模糊也是應當的。龍景離在心裏不斷地寬慰自己……
可這楚均賦明顯不想清釉與他親近,他要如何才能名正言順的,把清釉留在身邊?
他忽然想到聖上的賜婚,或許這是唯一能留下清釉的辦法,也能如了他心地所想。龍景離轉身朝來時路折返。
客棧裏,楚均賦見龍景離順道離開,不禁鬆了口氣。他掉頭就走這番舉動,想來是對清釉並無什麼心思,這樣一來,到是避免了不少禍端。
清釉在房間裏打量著麵前這個小巧的錦袋,這錦袋是她方才在龍景離身上順下來的,本想著會有什麼貴重物品。卻未想到竟是這般輕巧,怕是沒什麼值錢玩意兒了。本是有些失望的,卻還是忍不住好奇打開了錦袋。另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樣華麗精美的錦袋,裏麵裝的卻是最不值價的綠蘿花籽。這輕騎將軍的想法果真是異於常人啊!
隻是這一早想到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本想著順走一個名貴物件,再去歸還於他,說是他不小心遺漏的,怎麼著他也會對她落下個拾金不昧的好印象。哪曾想,到手的卻是廉價的綠蘿花籽,這種雜花隨處可見,那會有什麼貴重可言,他又怎會在乎這種東西?
清釉本是愁得頭都大了,再瞧見那錦袋時竟想把它扔了。可轉念一想,若是嶽景離不在乎這綠蘿花籽,又豈會用這麼精美的錦袋收好?而且還貼身而藏。也許對他而言,這綠蘿花籽定是意義非凡。
等到了帝都,再派人送還於他。這個人情,無論如何他是欠下了。
龍景離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往帝都,徹夜趕路於金鳴、夙淩這種習武之人倒還好,尹秋水卻是吃不消了,夙淩見尹秋水強行忍耐的樣子有些心疼。於是提議,先歇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