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了，低著頭，沉凝著眉。
魏呈也不再說話，隻是拿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她。
陳菲捂著頭，腦子裏淩亂的思緒，讓她感到痛苦，彎下腰，蹲坐在地上。“這到底是怎麼了？這三年的記憶在我腦中總是模模糊糊的。”
她的身影顯得那樣的無助。這是自她醒來後，第一次在他麵前表現出這種模樣。
“難受嗎？”他不高不低的聲音響起。
“呃。。。”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覺，腦子裏就像是放過一幀幀零星的畫麵。可是她卻無法把那些畫麵抓住連接在一起。腦子裏一片混亂。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坐在飛速旋轉的摩天輪上一樣，頭暈目眩。
他在她麵前蹲下身子，深深的歎了口氣。“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沒有伸手擁抱住她，給她撫慰，如果他們真是夫妻，她想他對自己真是客氣過了頭。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心口因為近在咫尺的男人溫熱的吐息而快速跳動著。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他就是與自己締結百年的那個人，可是為什麼她在他那深邃的眼裏，看不見多少情誼。
他對她雖然談不上冷淡，但是絕對不會是熱切的，這點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在醫院裏，他一直是體貼的，但是她也知道那不是愛。
在醫院，她問過自己的爸爸，他們當年是否因為相愛而結婚。爸爸的回答是，他不知道魏呈是不是愛她，但他很肯定，她是愛著魏呈的。
單相思？那一定很痛苦吧。
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見得五官有多麼精致，但是就是很有魅力。他很高，瘦但並不弱。穿衣服相當有品位，搭上那沉穩內斂的氣質，有好幾次，他陪她在醫院的花園裏散步，她都能發現來來往往的護士和女病人膠著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不是一個能讓妻子感到幸福的人，這是她的第一感覺。因為，他好像對什麼事情都看得相當的淡，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對妻子的浪漫之上。
如果真是痛苦的過去，她很慶幸自己記不起來了。或者誠如醫生所言，她是有意忘記。因為那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早點睡吧，我也累了。”他起身，甚至沒有扶她一把。
她隻能抬著頭，愣愣的看著他朝樓上走去。
心口驀然竄上一抹熟悉的感覺，那個男人的背影，她為什麼那麼熟悉？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凝視過了千遍萬遍一般。微微的疼痛，伴隨著自己的此刻的凝視，在胸中蔓延開來。
她就那麼蹲在原地，看著他慢慢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夫妻？
小時候，她見過父母爭執的畫麵，她曾經以為，那就是夫妻相處最糟糕的典範了。可是，當她蹲坐在這所房子的大廳裏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比起父母之間的相處之道，也許這個男人留給自己的冷淡背影，會更加讓人受不了。
這就是她要借由失憶來逃避的婚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