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刺激了她?從剛剛醫生的話語中就可以聽見些許審判的意味。不要說醫生了,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幾次問他,到底他做了什麼事情,會讓他的妻子選擇遺忘他這個人。
推開房門,她還在睡。
正是初夏時節,窗外一片陽光明媚。床上的人,也是睡容馨甜。暖暖的空氣讓她的麵頰上有著不明顯的紅潤。淡淡的笑容掛在她的嘴角,加上那長長的睫毛和小巧挺立的鼻子,這一切讓她看起來相當靈動。
這是三年的相處裏,他從未見過的她。
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用這樣探究的目光看著她。好吧,就算他承認她是失憶了,可是為什麼她整個人的氣質都像變了一樣呢?他有時候會懷疑,這還是他的妻子,那個叫陳菲的女子嗎?
感覺到被人注視的目光,她從床上幽幽轉醒。
對上魏呈的眼眸,她並不覺得詫異,這一個多月來,她總是在這樣的注視中醒來。若說一開始,她還有些驚詫,現在也已經因為這種頻繁出現的幾率而變得習慣了。
“今天一切都好嗎?”他笑開,並沒有把她不耐的眼光當一回事。
“你為什麼還來?我不是早說了,我不記得你了嗎?”她的語氣表現出十足的不耐。
他點頭,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知道,可是我也記得我已經把我們的結婚證書拿過來給你看過了。”
“那不算什麼,我完全不記得了。”她撇過頭去,模樣就像個耍賴的孩子。
魏呈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是啊,是不算什麼,不過是證明法律上,我對你的擁有權。”
陳菲愕然,是錯覺嗎?他的話明明說得低柔和緩,他的表情也一直如窗外初夏陽光般絢爛,可是為什麼她總是覺得他給人的感覺是陰柔至極的,輕言軟語之間,傳遞的是完全的霸道氣息。這個男人,怎麼可以把這樣極致的兩麵完全揉合在一起,毫無衝突矛盾的感覺。
心裏有氣啊。他的話確實也說得合情合理,她是看過那簽上她大名的婚書了,那不是偽造的,而且還是自己的父母親人曆曆指證。想抵賴,也似乎不可能。“那不能說明什麼,你對我而言,隻是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結婚三年,無數次同床共枕,她說他隻是陌生人?真是傷人心的三個字啊。
在她猶自怔仲之際,他上前一步,輕輕的抱住她。麵料上乘的衣衫輕觸她的頰麵,讓她的麵頰迅速變得滾燙。
“你。。。你!你要幹什麼?”她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僵硬。
“菲菲。”他用一種極致溫柔的聲音喚她的名字。像是刻意要蠱惑她一般。
“呃。。。”不該回應的,失去記憶的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就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了。可是為什麼當她聽見那樣的呼喚時,她會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缺失了一塊呢?似癢又似疼。
“快點好起來吧。”他幽幽歎了一口氣,那感覺就像是,懷中抱著的是他的至愛一般。
陳菲閉了閉眼,隻覺渾身無力。這男人,身上有一股子難以抗拒的魅力,讓她一碰觸,就像掉入一泓靜水中一般,難以自拔。
“沒有你,我的世界都快亂成一團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靠在他胸口的陳菲聽到這句話驀然睜開迷蒙的雙眼。
他卻在此時拉開她,與她交視。
他看見了她寧靜無波的眉目,看見了她琉璃色的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是那樣的清淺無痕。
心口頓時有了一絲紊亂不安。
她難道真的不記得自己了嗎?心中一動,身軀也跟著動了,低頭,他吻上她的檀口。
這吻來得如此突然,陳菲卻隻是仰著頭,不抗不拒,那雙眼眸卻始終沒有閉上。
這三年,他們過著正常夫妻的生活,親吻並不是第一次,可是如此冷淡無溫的唇瓣,他是第一次碰觸到。
像是想要證明什麼似的,他吻得更為激烈。
唇瓣傳來的疼痛,讓陳菲終於伸手推開了他的鉗製。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看見他難以置信的眼神,她怒目相對。
“我不會道歉,這一巴掌是你活該。讓你明白輕薄女人要付出的代價。”她伸手抹過腫脹的唇瓣上的血絲,一臉嘲諷的看著他。
床尾,他隻是目光緊緊盯著她看。半晌,才綻開唇瓣,詭異的笑道:“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