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朦朧的雨天,蘇婧蓉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四處充斥著鬼哭狼嚎。她一個人發抖著站在街中心,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囡囡,囡囡……”
“胭脂,胭脂……”
“蓉兒,蓉兒……”
蘇婧蓉抱著頭痛苦的跪倒在地,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頭痛欲裂。
“不要喊我,不要喊我,不要喊我!”
蘇婧蓉睜大了雙眼,耳邊十分安靜,靜得都能聽自己心跳的頻率。嘴巴和雙手雙腳勒得生疼,她掙了掙手腕,隻聽見身後傳來鐵鏈摩擦椅子的聲音,腳脖子上被拷上了腳鏈。嘴上被白布條累得很近,她說不出一句話,連從嗓子裏發出的尖叫聲都極其微小。周圍密封的環境使她不安,她幾乎哭了出來,但是她卻冷靜的思考一個問題。
“千萬不要是青幫。”她的心裏想著,可是老天偏偏和她作對。
一個穿著布鞋白襪的人站在她麵前,她抬起頭看著他。布鞋白襪卻硬是穿著一套筆直的死板的西裝,漢奸頭梳的有條有理。手裏拿著一個火鉗子,從不遠處用腳勾來了一個木板凳坐在上麵,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就是蘇婧蓉,鑫雅閣的胭脂小姐?”
蘇婧蓉點了點頭。
“好,”那人笑著說:“好啊,好啊。”說著,他將火鉗子放在旁邊燒的火熱的爐子裏說:“你丈夫林軒,販賣鴉片,充當賣國賊,你可知罪!”
蘇婧蓉沒有說話,沒有動隻是看著火爐裏冒出來的火星。
“誒,我說你這妮子,怎麼不說話!”
蘇婧蓉回頭看他,抻了抻脖子,示意嘴上的布條讓她說不了話。
那男人尷尬的笑了笑後又佯裝嚴肅的表情扯下了蘇婧蓉嘴上的布條說:“賤人,你夫婦二人勾搭奸臣,販賣國情,你可知罪!”
蘇婧蓉笑了笑說“你的漢奸頭不錯嘛。”
那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說:“你不懂,這叫時尚。”說著,又從兜裏掏出一把小木梳,後背著梳了梳頭發,被頭油膏和硬的發絲翹了起來,那男人衝手裏吐了一口吐沫摸了摸頭發說:“大爺我天生麗質,不要暗戀我,我是不會喜歡你這種人的。”
蘇婧蓉無語的搖了搖頭,眼神又回到火爐旁跳躍的火星身上。
那男人自戀的又梳了梳頭發,怎料後腦一陣生疼,又被人踹了一腳,落得一個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臥槽,誰特麼……”那男人定神看了看踹他的男人,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請幫會的龍二少。立刻坐起身來卑躬屈膝十足的奴才樣。
龍二少沒有說話,摘下了帽子掃了掃凳子上的灰,將帽子扔給手下坐了下來。光亮找在他身上,蘇婧蓉看清了他的模樣,一身白色的西裝,紅色的領帶,英俊的麵貌,若不是在這遇見他,蘇婧蓉會以為自己麵前的是五年前自己一見鍾情的沈天浩。
龍二少點燃了一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了一陣煙霧,良久看著蘇婧蓉說:“林軒涉黑多久了。”
“18年。”蘇婧蓉脫口而出。
龍二少點了點頭,彈了一下煙灰說:“18年死裏逃生不容易,從開始跟著青幫的小嘍囉混成如今吞並黑龍,白虎,血鳳三大黑幫的龍虎幫實在不易。”
蘇婧蓉沒想到,林軒居然會在這條道路上一走就是18年,而且還是背叛青幫的小嘍囉一步一步踩著兄弟的屍體走到今天,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重複這件事想幹什麼?
龍二少熄了煙,看這蘇婧容說:“在上海混了18年,上海黑幫的規矩他不是不知道吧。”
“規矩?”蘇婧蓉冷笑一聲說:“一個黑幫,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你們遵守過什麼規矩?”
龍二少搖了搖頭說:“雖為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我們黑幫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但是我們不做賣國賊。”
“林軒才不是賣國賊!如今上海戰亂,殖民地廣泛大家誰的生意都不好做,你們又沒人拉他一把救他一命,他隻能販賣鴉片。”
“幫他?當初他自己壟斷整個上海軍火生意落的我們不少老朋友無家可歸,他有沒有想過去幫他們一次救他們一命?”龍二少又點燃了一根雪茄語重心長的對蘇婧蓉說:“我就問你一遍,林軒販賣鴉片的注意是不是你出的,是不是你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