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氣氛影響下,敖墨也就勉勉強強的和秦譽天天湊在了一起,兩個人的約會地點也從來沒變過,一直都在秦譽的小屋子裏。
敖墨早年浸淫京城貴夫人們的飯局,對於京城達官貴人們的八卦了解得比他們自己都透徹,秦譽之前和現在已經失寵當年還算是個寵妃的德妃娘娘的那檔子事敖墨可都一直還記得。一個情場失意的人,敖墨對他也不敢抱多大的信心,想著兩個人幹脆湊合湊合著過就好了。
抱著這種想法,敖墨覺得雖然秦譽和自己也沒多親近,反正長輩都挺看好,兩個人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年齡嘛都快過適婚年齡,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合適點的人幹脆嫁了算了,反正雖然不算多喜歡秦譽畢竟也不討厭,敖墨估計秦譽能天天跟她混在一起應該也是這麼想的,也就沒有妨礙了人家尋找更好的伴侶的罪惡感。
秦譽卻不一樣,悶葫蘆秦譽其實能順著長輩的意思跟敖墨湊一對完全是因為他還很喜歡敖墨,這種喜歡可不是他喜歡吃青菜這樣的喜歡,而是他喜歡醫書的喜歡——這種喜歡不可以隨便被其他同類事情替代,不像吃菜喜歡吃青菜也可以喜歡吃肉,醫書是秦譽人生的一部分,是他實現人生價值的必需品。
“天天跟我湊一起真是太委屈你了。”敖墨在長久的沉默之後開口。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一直都不跟我說話啊,肯定是因為可以聊完的都聊完了。你不要傷心,我正在努力找話題呢,咱們不能一直閑著沒事做。”
“我性子太悶了,委屈了你才是。”秦譽深情地看著敖墨。
敖墨抖了抖,對秦譽突然小言男主上身的舉動很驚異,腦子裏開始迅速尋找新話題:“啊哈哈哈哈哈,沒有沒有,不委屈不委屈。那個,咱們今天中午吃點什麼啊?”
“你做主就好。”
“嗬嗬,那個,咱們還是討論一下比較好,多交流交流嘛是吧,多了解對方方便以後咱們一塊搭夥過日子。”敖墨默默拿起菜刀切青菜。
“怎麼能說是搭夥過日子呢?”秦譽對敖墨說的話很有意見。
“那……依你之見咱們這算是什麼?”鍛煉了好幾個月的敖墨切菜已經越來越有樣子了,黃旻還經常稱讚她有自己的風範來著。
“因為神聖的愛情結合在一起啊。”
敖墨差點切著自己:“因為神聖的愛情結合?”開玩笑的吧,按照秦譽之前的口味,敖墨參考了一下德妃娘娘——賢良淑德還會醫,簡直是好媳婦的範本。再看看自己,一事無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秦譽真能看上自己?這眼光下降的真快。
“為什麼不是呢?”
“你以前喜歡的不是德妃娘娘那樣的嗎?”
“從前年紀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秦譽抬頭向窗外遠眺,“以前以為那樣很好,找一個有共同愛好的人一起過一輩子,一旦失去了她,就要一直念著她想著她,不然就是對不住她。現在想想,不過是少年心性,哪裏就有那麼喜歡,偏要弄得悲悲戚戚,好像這樣才能顯現出有多喜歡她一樣。出了京城以後才發現,外頭有這麼多事情我沒見過,外頭有這麼多人呢,我那點事情根本不值得傷心那麼久。”
敖墨覺得秦譽似乎有點答非所問,但是這麼好的氣氛敖墨還是很清楚不能破壞的,隻好順著他問:“那你現在怎麼想的?”
“能開開心心的過完這一生就好了,若是能將我的所學傳下去,救治需要幫助之人就更好了。以前覺得什麼都轟轟烈烈的才好,現在想想平平淡淡的未嚐不好,大家都能在一起,一直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
敖墨突然覺得秦譽跟自己印象中那個小郎中不一樣,好像突然就變成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那你還愛德妃娘娘嗎?”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心境已經與從前不一樣了。我小時候讀書,記得有古人說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秦譽看向敖墨。
敖墨很沒出息的臉紅了一下:“呃,晏殊寫的一手好詞啊,好詞。”
秦譽繼續微笑著看敖墨,沒有說什麼,可是敖墨就是覺得他眼睛裏承載了無數的意思。
“然後呢然後呢?”花枝八卦的問。
“然後我就隨便扯了個借口跑回來了,我可是第一個找你八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