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你…”那人對上了任清的眼睛,立即察覺到了什麼,像看一隻超級怪物一樣看著任清,眼裏滿是恐懼。
任清驚訝地看著自己右手邊倒下的這位“金丹大爺”,他的身體上還附著著千陌“送”給他的恐怖鱗片與藍光,可他此時卻沒有痛苦地大叫,卻像舌頭打結一樣不清楚的說著什麼。
這位“金丹大爺”也是悲催的,他便是任清早些日子在落霞鎮察覺到的那位黑衣人,他也對任清的氣息多少有些印象,可是剛才一直覺得熟悉,卻沒想起來。
這時倒下了,看見任清時才豁然開朗,將這一切都融會貫通起來。頓時心裏捶胸頓足的同時也感歎著任清的妖孽。“此女日後……”
“妖……。”可是老天估計看他還不夠悲催,硬是叫他連話都沒說完,就死不瞑目了。
任清此時也想起來這個人了,在為他默了默哀的同時也覺得好笑。
“是妖孽吧?”任清在心裏似笑非笑道,“這我可擔不起。”
而她丹田裏的吞天珠好像可不認同,滴溜溜的轉來轉去像是在反駁任清的話。
“嗬嗬,你小鬼——”任清此時卻不想嬉笑,更沒有這個閑心。
“爹爹娘親在那?!”
……。
而就在此時,原本倒在血泊中的千陌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眼睛猛地睜開,眼裏滿是不可置信與震驚,還隱約這沉重的悲傷。
然後他從地上一躍而起,還沒等任清有所反應,就一把撈起一旁的她,向著落霞鎮方向疾馳而去。
寒風夾雜著冰涼的雪花,狠狠地刮得千陌的臉頰生疼生疼的,他的傷口也湧現出打量的血液,滴濺在瑩白的雪地上好像一朵朵淒豔的紅花。
可他此時卻已無暇兼顧這些,他的心裏滿是焦急與震驚——歐陽淩煙的氣息突然間消失了,與他的契約聯係,竟然也在一瞬間斷掉了一般,就像……就像她已經不在這個世間一樣。
任清看著千陌失態的樣子,心裏一突,也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可又馬上打住了自己的念頭,不敢再繼續想下去,隻能焦急地在千陌的懷裏用神識向外探測去。
漸漸地,兩人離落霞鎮越來越近,心裏的不安與焦急也越發的強烈起來,急速跳動的心髒幾乎要破出胸膛。心中的猜測幾乎化為肯定,隻是兩人誰都不願意相信。
不過一會兒,任家院落熟悉的輪廓出現在兩人的麵前,可下一瞬間,再當他們站到院落裏時,兩人已經完全呆滯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前,主院裏原本整齊坐落的房屋已經看不出原來麵貌,斷垣殘壁已經無法準確地形容這房屋的破敗程度,那破碎堆積的磚瓦如散了架的人骨一般,承載著無數深重的怨念。
已經無法想象得到這場戰鬥的慘烈了。
千陌抬了抬粘著粘稠血液的鞋,想往前走一步,卻又遲疑地放下了。
他不敢,他怕在這滿是殘肢碎肉的廢墟中,在這堆堆死不瞑目的屍體中,這變得暗紅色的無邊血海中,發現一抹熟悉的顏色,哪怕是一個熟悉的配飾,一滴有著熟悉氣息的血液,他怕自己都無法承受這份天大的噩耗。
任清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千陌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著,抱著她的雙手也慢慢地變得冰涼、蒼白。
可此時的她卻無法嘲笑千陌,因為她的狀況比千陌還要差上幾分。
突然,千陌伸出手來,運轉內力,發出一股淡藍色的將任清托在空中。而自己則抽身向前,開始緩緩地在血泊中穿行。
剛開始,千陌顯得異常的淡定,靜默,而漸漸的,他的情緒變得越來越不穩定。
他發了瘋似的用手在廢墟中翻找,不顧各被種利器劃破了手,那略顯銀白的淡青色血液順著他的指尖流下,那血液下,骨節清晰的蒼白雙手與雪白色的衣袍映襯著顯得更加蒼白透明,仿佛隨時就會化為空氣飄散了去。
任清一邊用神識在院中全盤探測,一邊擔心地看向此時異常失態的千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