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青補學校的薑子健老師打過來的!他說王金山在出事了!
“打打架,上上網,談談戀愛,算什麼事?慢慢來!”王敬誠知道這些老師,尤其民辦學校的老師,喜歡把孩子的行為誇大其詞,將來孩子考的不理想,是孩子的過錯;將來考好了,是老師的功勞。
薑子健說:“問題比你想得嚴重,還是家長親自來一趟吧。”
王敬誠一邊接電話,一邊喊邊江紅,“去把龍槐叔喊來,帶上轎車。我要親自去一趟!”
這話被薑子健聽到了,他說:“怎麼好勞駕老爺子您哪!讓金山的父母過來見我!”
“那讓國槐去!”王敬誠覺得兒子比兒媳要溫和,回來對孫子的受罰也會輕一些。
“讓我嫂子來,她是教授。”那邊的薑子健點名要藏天鳳去。
“兒媳是大學副院長,太忙;國槐在省農科院,就是飛也來不了啊!”
“我不管!讓金山的父母一起來,缺一不可。今晚,我等他們!”
“薑老師啊!我知道您是為了孩子。可現在什麼時候了?”王敬誠望著窗外懸在樓頂的上弦月,先把電話掛了。
隔輩疼最要命,過分愛是溺愛,王敬誠懂得這個道理,他隻是不理解薑子健老師和兒媳藏天鳳的教育方式。他知道今晚兒子、兒媳不去,薑子健不會這樣算了;兒媳知道孫子的情況,一定不會放過孫子,就喊過邊江紅:“快打電話告訴金山,要他必須趕快——立刻——馬上回家!”
王金山的父母正在加班加點,先後接到薑子健的電話。他們不知道怎樣到了青補高中。不過,他們進校園的時候已是半夜了。
月亮西墜,校園裏萬籟俱靜,教室和學生宿舍的燈也關了,隻有一些花草樹木默守在小路兩旁,但薑子健的小院並不寂靜,走廊的燈光照著葡萄架下的一張桌子,桌子旁坐著地北市最有名的青補中學校長——薑子健。
薑子健不過是一位民辦學校的教師,而王金山的母親是地北農大的副院長,父親是省農科院的重要領導,但為了兒子,他們不得不屈尊前來。
門敞開著,王金山的父母提著禮品進來。三人寒暄一陣坐下,薑子健說:“我知道你們是地北市有名的文教、科研人物,但你們把王金山送到青補來,就想讓孩子考上北大或清華。我請二位來,是想談談王金山最近在家的情況。王副院長,您是金山的父親,您先來。”薑子健主動去點煙。
“不,不,您是老師,您先來。”王國槐很客氣地說。
“金山是我的兒子,我說吧。這孩子就是喜歡講義氣,打個抱不平;正直、善良,喜歡幫助別人,包括女孩子;他還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孩子,喜歡照顧爺爺……””母親藏天鳳毫不客氣地把兒子讚美了一番。
薑子健一聽甚是不悅,他本來想把家長找來談談怎樣教育孩子,沒想到一個大學教授竟是一個護犢子的主,也就不客氣地數落起來:“王金山哪裏是打抱不平?是和一個男同學爭風吃醋!”
“沒那麼嚴重吧。”藏天鳳說。
“金山不是過去那個單純的金山了,他現在不僅在班上搞,而且跨班級,甚至跨學校。”薑子健說到這裏怕家長不信,便從桌子上的文件包裏摸出一摞寄給地北市青補中學的來信,說道:“裏麵的信我沒看,但我猜到裏麵的內容。我不想被學生說我不懂法,也希望您別看。”
“讀自己兒子的信,可以吧。”藏天鳳苦笑一下拆開了所有的信件,一封接一封地讀,白白的額頭上頓起一片陰雲,雙手抖落起來。王國槐知道女人的性格,也知道兒子的脾性和行為,他作為一個家庭的頂梁柱,他不希望母子相互傷痛,他想改變話題,問道:“王金山的學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