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天,小狐狸失去靈珠後,逃進了山林裏,後來和小茗的身體分開了,它恢複了原形,而且功力全失,如今隻是一隻殘留著幾百年回憶的普通狐狸。
那時它聽到人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驚慌之下匆促逃離,卻又被一隻山狗盯上,被它追著在樹林裏跑了大半天,小狐狸原就身體疲憊,為了逃生,它幾乎是用盡了身體裏的全部潛能,跑得幾乎斷了氣,好不容易終於擺脫了山狗,一脫離險境,小狐狸全力一軟,一下子癱在地上,幾乎無力動彈。
等稍稍緩過氣來,它看了看周圍,卻隻覺得天旋地轉,它原本就是隻不大會認路的小狐狸,剛剛被山狗一追慌亂逃竄,逃到這山林深處,這下子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了。
小狐狸很害怕,它想回到小茗的身體身邊,說不定二哥會來找他們,而且,就算回不到小茗的身體裏,它也不能讓小茗的身體受到傷害,不然二哥會更傷心。可是,小狐狸迷路了,它根本不知該怎麼走才能回去。
稍微恢複了體力,小狐狸就跑了起來,它想找到小茗的身體,或者,找到離開山林的路,可是山林卻似乎異樣的大,無論小狐狸怎麼跑,它就是無法找到山林的盡頭。一個方向找不到頭,就換另一個方向,它狂奔著,尋找著,累了休息一下,然後再繼續跑,直至筋疲力盡,倒下喘息。
小狐狸已經被困在山林裏好幾天了,山林裏沒有溪,也沒有河,饑渴交迫的小狐狸以可以找得到的野果草根果腹;天蒙蒙亮時,它就找草葉上的晨露解渴;甚至有時,它隻能去啃那些看起來較為嫩綠的草葉,用草葉的汁水潤喉,那些汁水苦澀難咽,但多少能小狐狸那幹得像火燒的喉嚨感覺好受一些。
小狐狸感到傷心和痛苦,有時甚至感到絕望,但它不會放棄,它想念二哥,想念紀家的家人們,無論如何,哪怕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它也一定要撐到走出山林,撐到見到二哥。
它抬起了頭,看向被茂密的樹木擋住隱約可見的天空,那上麵,天是藍的,雲是白的,好溫暖,好美麗,小狐狸好想能和二哥坐在一起,看著這美麗的天空……
哇……小狐狸一時隻顧著看上麵,卻沒有注意到前麵是一個陡壁,它還沒反應過來,便已墜下了陡壁。陡壁下樹木交錯,當小狐狸經過連連撞擊摔到陡壁下的時候,它全身是傷,疼痛難忍,幾乎象要散架一般。
它嗚咽了幾聲,嚐試著想要爬起來,然後一動前爪,便是一陣錐心刺骨的痛,小狐狸又趴在了地麵,它知道自己的右前腿一定是摔斷了。
可是,如果仍然趴在這裏隻會在等死,小狐狸當然不想死,它還想見到二哥,所以過了一陣兒,它還是強忍著劇痛爬起身來,弓起右前爪避免碰到地麵,然後一瘸一拐卻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它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走向何方,可是它會走到它不能再走的那一刻。
突然間,一陣悠揚的笛聲從遠處傳來,小狐狸不禁豎起了耳朵。
等等……這笛聲?……
小狐狸突然揚起了頭,尋找那笛聲傳來的方向,然後它用其它的三條腿一瘸一拐地朝著那笛聲小跑過去。
是他!是他!我一定要找到他,隻要找到他,我就有救了……
小狐狸循著那笛聲的方向前進,漸漸地,它發現前麵開始變得光亮一片。
是山林的外麵!沒錯,是山林的外麵!我走出山林了!
小狐狸高興極了,它半走半跳地走出山林。
山林外,有一個清潭,山清水秀,賞心悅目。而清潭的一邊,有一塊大石頭,那石頭上麵正坐著一個麵容俊朗,身著素色衣服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正閉著眼吹著笛子,看起來十分優雅而安寧,而剛剛那笛聲,顯然正是為他所傳出。
小狐狸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中年人,嗚咽了兩聲。
中年人聽到聲音,停止吹笛,轉頭看向小狐狸,然後他麵露喜色,朝著小狐狸伸開雙手,敞開懷抱。
小狐狸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瘸著腿小跑過去,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男人摟著小狐狸,一臉的憐愛,他摸著小狐狸的頭,輕聲開口:
“我可憐的狐兒,被欺負了嗎?”
小狐狸抬起頭來看向男人,眼淚汪汪,拚命點頭。
男人心疼地輕拍著小狐狸的背部:“對不起,伯伯來遲了。狼妖在外麵被事情耽擱了,最近才回到山上,我一聽就馬上趕來了,但到紀家時,才知道你的身份已經暴露,而且已經在這裏出了事。這兩天我一直在這山林的各處吹笛,我知道你聽到了就一定會來找我。寶貝兒,別怕,現在沒事了,伯伯就在這裏,沒人再敢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