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裏,西夏大使來天都朝貢。朝廷為此忙了很久,比平時重視了很多。我猜測著使臣的官階,不知道完顏宏會派誰來。後來聽說完顏宏親自前來,怪不得劉楓如此重視。良王親自來天都出乎我的意料,真怕我的行蹤被人泄露了。他害死了怡馨,我是不會輕饒他的。如今他送上門來了,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又到了正月十五,我已經三十四了。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想起冬兒。如果他還活著,也該三十一了。他的兒子天佑都十七歲了,已經是一個翩翩少年郎了。不知道他在天上開不開心,是不是和李漁冰釋前嫌了?我的思源也該有十二歲了,這個年紀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年紀。過了這麼久了,不知道孩子們過得如何?劉溫他過得怎麼樣了?每天這些問題都會纏繞著我,令我心神不寧。為了能活下去,我不敢再想其他的,想那些隻會讓自己更加難過。
“夫人!皇上傳旨,一會西夏的良王和國師吳克拜訪!”侍女稟告道。自從年前紫霞嫁給顧玉林後,我這裏就沒有侍女了。劉楓派了一個宮女來照顧我,沒有反對我漠然接受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淡淡道。雖然我高興地快跳起來,可是表麵上平靜淡然。接著劉楓和完顏宏一起來到湖心小築,他們一起討論國事。吳克站在湖心對麵,我根本無法和他說上話。多虧顧玉林適時出現,把我帶到了吳克的身邊。我和吳克久別重逢,一時之間感慨萬千。顧玉林站在不遠處看著我們,靜靜地等替我們把風。
“主人,我是來看你的!放心,我會想辦法把你救出去的!”吳克看顧玉林一走,趕緊走上前來。
“不,我累了!你別費那心思了,就讓我死在這裏吧!”我現在是一個瞎子,不能再拖累任何人了。再說要逃出去得連累多少人,這情我還不起。我把鷹頭戒指給了他,這是西夏的寶物。
“吳克,以後還有許多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因為我耽誤大事。律真今年已經十六歲了,這麼多年你準備的怎麼樣了?”我焦急地問道。
“完顏宏和良妃這些年肆無忌憚,惹得朝廷內外議論紛紛。我想借此機會聯手各藩王除掉他們,眾朝臣也不會有什麼微詞的。”吳克自信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以用鷹頭戒指調動夏王的貼身衛隊,趁勢除掉完顏宏,讓他背負謀朝篡位的罪名。”我氣喘籲籲道。
“主人,你怎麼樣了?”吳克關心道。
“我沒事,你趕緊說你們的計劃。我怕一會劉楓他們過來,我不能讓完顏宏看見我!”我臉色蒼白道,感覺自己身體發虛冒汗。
“是!我們得到消息,良王打算趁王狩獵時謀害他。我們不能再等了,甘卓也是這麼說的。”吳克回答道。
“好,吳克你可要策劃的周詳些。還有良妃派刺客暗殺了劉澈,此仇我一定要報。你最好把他們夫妻二人一起除掉,我要為劉澈怡馨討個公道!”我咬牙切齒道。
“主人放心,我是不會讓九爺白白送命的,他們這對賊人不得好死!”吳克激動道。
“還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於甘卓你可要留個心眼,不能讓他成為第二個夫差!”我提醒道。
“主人提醒的是,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吳克握拳道。
“那就好!那就好!”聽見劉楓的腳步聲,我的話嘎然而止。劉楓一副春風得意之色出現在我們麵前,見我和吳克離得遠遠的沒有說話眼眉輕挑。
“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契丹王巴特爾獻國書,對天朝稱臣永不侵犯!”劉楓朗聲道。
“哎呀,皇帝這真是可喜可賀!我王完顏律真也對天朝愛慕不已,今後我王登基兩國邊境定會和睦相處。”吳克的意圖再明確不過了,他希望劉楓幫助律真奪得王位。
“完顏律真乃是西夏王完顏烈的嫡子,繼承大統指日可待!”劉楓應諾了吳克的請求,二人一起笑了起來。當劉楓提到完顏烈的時候,我感覺他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若無其事的裝傻充愣,反正我看不見他想怎麼瞄就怎麼瞄。
過了一會,下人通秉完顏宏要離開,劉楓和吳克一起向小築走去。吳克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假裝身體不穩靠近我。
“克,定不負墨玉公主之托!”吳克低聲道。然後不著痕跡地離開了湖心邊,我呆呆佇立不語。
“烈,你都看見了嗎?如果你在天有靈,保佑律真除掉他們順利登基。”一行淚水滴在衣衫,滾燙滾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