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劉楓是如何安排的,我到天都後就被送去了湖心小築。聽說劉溫一家返回了回蘇州,我們沒有機會見上一麵。不知道孩子們回家後,沒有看見我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如今我又成了劉楓的女人,也沒臉再見劉溫了。
每日看著季節的變化,我的心漸漸地麻木了。我一直不肯見兒子,因為他是趙靈養大的孩子。除了身體是我給的,他的思想和意識都是趙靈給的。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這個瞎女人,我的身份和地位都讓我無法去認這個兒子。我是個將死之人,何必再給孩子增添煩惱,就讓他開開心心的活著吧!
自打住進湖心小築以後,我的記憶能力極速衰退。我忘記了過去的種種,忘記了一切的恩怨情仇。每天隻想看見劉楓,也隻認識他。漸漸地我不再難過,我的心裏再也沒有傷心事。我有一個愛我寵我的男子,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楓,快來!”一襲白衣飄飄,一陣悅耳的笑聲響起。一個清秀脫俗地少婦奔跑在花叢中,吸引著男子所有的注意。
“蕊兒,小心點!”男子輕笑道。
“楓,快來啊!”女子跑跳著撲進男子的懷裏,又引來一陣悅耳地笑聲。
“看你累得一頭汗,小心著涼!”男子怪嗔道,伸手把一件披風披在女子的身上。
“我不怕!”女子逞強道,隨手脫掉身上的披風。
“你眼睛不好,小心跌倒!”男子為女子輕撫額頭的秀發,神情寵溺無比。
“沒事的!再不跑跑,我會悶死的!”女子噘嘴道。
“你啊!小淘氣!”男子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樣子無奈至極。
“你別囉嗦了,我要去再玩會!”女子向著前方花海跑了過去,笑聲不斷傳來。突然一個黑衣男子出現,態度謙卑地麵對著男子。
“玉林,你看蕊兒多開心!”男子微笑道。
“是啊!這麼多年了,隻有此時姑娘最開心!”顧玉林目不斜視地看著男子,心中的感慨萬千。
“柳智看過蕊兒後,他怎麼說的?是不是她有喜了?”劉楓含笑道。最近這個磨人的小東西總惡心嘔吐、食欲不振,憑他多年的經驗,她應該是有他們的孩子了。
“這——不是!”顧玉林為難道。瞬間劉楓麵若冰霜,眼裏刮起了旋風。這個手下跟隨他多年,他很了解他的脾氣。顧玉林指揮千軍萬馬都麵不改色、神定自若,就連殺人也是連眼睛眨也不眨。如今他說話吞吞吐吐的,想必不是什麼好事。
“柳禦醫說蕊兒姑娘不是有喜,而是舊病複發。”顧玉林擔心的看著皇上,劉楓身子一傾差點摔倒。顧玉林及時地扶住劉楓,他緩了半天才恢複精神。
“他可——還有什麼法子?”劉楓不甘心地問道。
“柳禦醫說他已經無力回天,姑娘已經是油盡燈枯了!”顧玉林說完,劉楓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皇上!”聽得眾人疾呼,女子嚇得呆愣在花叢中。
夜裏永清殿前跪滿了朝中大臣和皇親國戚,一個個憂心忡忡麵露難色。大殿裏人影攢動,婢子婢女行色匆匆。一個白胡子老頭坐在床前,為床榻上的男子號著脈。
“柳禦醫,皇上他——他怎麼樣了?”一個身著華麗的女子低聲道,她身穿乾坤社稷襖江河鳳尾裙。
“皇後娘娘放心!皇上是一時氣結淤血悶積於胸,所以才導致皇上暈倒。微臣開一個活血化瘀的方子給皇上理氣疏經,明日就會大好。望皇上切忌動怒傷神,一定要養心安神啊!”柳智說完退了出來,一個婢子跟了出去。
趙靈看了一眼顧玉林,其中的事情她也猜了個大概。她的目光又落在旁邊的女子,她目光灼灼恨不得用眼神殺了她。百轉回腸之間趙靈收回目光,神情又恢複正常。
“來人,把姑娘帶回湖心小築!”趙靈出聲道。從人群中走出倆個侍衛,一左一右駕著女子向外走去。
“啟稟皇後,姑娘身子不好,還是臣下親自去送回去吧!”顧玉林麵無表情地說道。趙靈不悅地看了一眼顧玉林,凝思他話中的份量。思及過往劉楓對他的態度,心裏的不滿稍微壓了壓。
“那就麻煩顧大人了!”趙靈輕哼一聲,轉身走進殿裏。顧玉林拉著女子走出永清殿,女子一步一回頭地看向殿內。
“玉林,讓我回去陪陪楓吧!”女子哀求道。她的眼睛看不見,無法回去隻能哀求身旁的男子。顧玉林回過頭看著女子,不免有些難過。她是真的關心皇上,還是現在她記得皇上。
“我帶你回湖心小築,等主子好了就去看你!”顧玉林哄騙道。
“真的?我也不想待在這裏了,這裏人太多太亂了!那我們回去吧!”女子望著男子道,她的臉笑顏如花。顧玉林搖搖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拉著女子頭也不回地走了。仿佛她的出現不曾有過,誰也不記得那個失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