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年冬,強勁的東北風卷著鵝毛般的大雪灌進每個角落。在它的淫威下,世間萬物仿佛都已經蕭瑟零落,毫無生機。凜冽刺骨的大風刮得街道上根本沒有人影,隻剩下炊煙在那張牙舞爪的隨風搖擺。天朝邊境永清縣的一處宅院裏,正在上演著悲慘的劇幕。
宅院陰暗潮濕的地牢裏,不時的傳來“啪、啪、啪!”的鞭子聲,在這空曠靜寂的密閉空間裏顯得異常響亮。地牢斑駁的牆上掛滿了奇形怪狀的刑具,刑具上沾滿了血漬都已經凝固發黑很是滲人。地牢中央放置著一個鐵架,鐵架上麵放著一盆炭火。炭火燒得通紅,照得整個地牢都鍍上了一層暗紅色。地牢的空氣裏充斥的炭煙子味甚是嗆人,讓人窒息喘不過氣來。
在東牆角鐵柵欄裏,黑暗的牆角處瑟縮著一個瘦弱的人。他頭上紮著一塊灰色的麻布方巾,一件灰麻粗衣裹著他瘦弱的身子。他的臉深深的埋在臂彎裏,渾身不停地發抖。他偶爾抬起臉,看一眼就如同受驚嚇的小鹿立刻縮回臂彎。
那個柵欄裏的人就是我,當我睜開眼睛便是這番景象。囚室裏的另一端有一個黑衣男子吊掛在牆角,而他的麵前一個壯漢正在賣力的鞭打他。黑衣男子垂著頭,整張臉都被頭發遮住了看不清容貌。他的頭發混著汗水和血浸成一綹一綹的,粘稠的液體順著他的頭發一滴滴落在地上。那個施暴者大概四十多歲,滿臉的大胡子,身上的贅肉隨著鞭子的揮動一顫一顫的。
“這都打了一個上午了,難道這個惡魔還不累嗎?”我看著這血腥的場麵,心裏沮喪到了極點!我無力改變什麼,因為我也是階下之囚,誰又能保證我的安全呢?
我無奈的將視線移向了監牢鐵窗上,屋簷處掛著幾個冰楞。陽光照射在清透的冰楞上,反射出五色的光韻。照化的冰水順著冰楞慢慢的落下,滴在我惶恐的心上一片淒然。我的目光漸漸地渙散,思緒跌入夢幻中……
下班回家的途中,我輕輕地拉著兒子白皙、滑膩的小手,歡快地與兒子交談著幼兒園的趣事。老公沐風穿著圍裙站在門口,微笑著迎接我們。兒子看見老公後,他快步撲進他爸爸的懷裏,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爸爸,今天媽媽生日我們吃什麼啊?”兒子仰起頭說。
“鍋包肉”沐風用手輕輕地刮了一下兒子的小鼻頭。
“太好嘍!老爸萬歲!有鍋包肉吃嘍!”兒子高興的喊道,踢掉腳上的鞋,光腳跑進屋裏。
“穿上拖鞋,沐東!”老公想拉住兒子,可是他迅速的躲避著爸爸的“攻擊”,跑進客廳看動畫片去了。沐風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我會心一笑。
“累壞了吧?快坐下歇會,馬上就開飯。”他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我肩上的挎包,我扶著他的手臂換上拖鞋。
“不累,就是想你了!”沐風笑著擁我入懷,我貪婪的吸著他身上那種陽光的味道,瞬間無比的放鬆。
“心蕊,餓了嗎?”沐風輕輕的撫著我的後背柔聲道。
“媽媽餓了,爸爸快開飯吧!不然媽媽該哭了!”兒子坐在沙發上,偏過頭來衝我眨眨眼,狡黠又俏皮。我和沐風對視一笑,兒子那小臉蛋可愛極了。尤其是看到他嘴角蕩著的兩個小酒窩,我就被徹底打敗了。
“看在我兒子和我心有靈犀的份上,今天的生日蛋糕全給你啦!”兒子一聽興奮得張開雙臂撲到我的懷裏。
“媽媽,你最好了!”我吻著東兒的額頭幸福無比,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