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空法陣,這可是大手筆啊。我越來越期待與破軍見麵了。”項少遊感受到加諸於身的禁空規則後,反而笑了。他的仙魔之力在禁空規則帶來的壓力壓迫之下竟然在轉瞬間數以倍計地增強,毫不費力就突破了白骨舞魔功的控製。
“師兄,如果你的白骨舞隻有這麼點本事的話,”項少遊臉上露出了挑釁意味的笑容,“那麼接下來就輪到你來見識一下被你斥作詭術的正反神拳了。”
說是正反神拳,但這卻並非是一套戰鬥用的拳法,因為這套拳法極度消耗體能,而且這種消耗烈度並不會隨著修為提高而降低,仿佛永遠保持著某種恒定的消耗比例。
這是項少遊平日裏用來鍛體的拳法。所謂“正”,即通過一遍遍演練拳法消耗體能,達到某種限度之後突破身體極限,達到鍛體的效果;所謂“反”,則是不斷承受來自外界的各種壓力壓迫,被動促使身體調整、進化。
浸淫正反神拳上百年,項少遊的肉體力量之強大在以肉搏出名的魔族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更因為“反”的特性而具備了外壓越強戰力越強的能力。
顯然,此時此刻,禁空規則就成了使他變強的外壓,幫助他突破了白骨舞的束縛。
“是麼。那就讓我看看被詭術耽誤了的小師弟你的劍術有沒有進境吧。”司鐮雙手掐印,遠處因為葉孤城的殺戮而產生的骨肉堆裏,白骨與肉渣分離,白骨在司鐮背後聚集、打散、重組,化作十八柄白骨長劍。骨劍結構簡單,沒有護手,鋒利的劍刃後就是樸實蒼白的短小劍柄。
隨著司鐮低聲快速念起咒文,十八柄骨劍呼嘯著劃破空氣,極速飛行之下甚至隻在空氣裏留下了一道道白痕。白痕仿佛要以天地為紙勾畫玄奧法陣,複雜交織的飛行軌跡隱隱構成了一個意味難明的符號。
司鐮,一百年前魔族法劍流派宗師級別的強者!
而項少遊則是當時魔族正統劍道的傳承者。兩人雖然師出同門,卻秉承著截然相反的理念,明裏暗裏無數次比拚加深了兩人之間的隔閡。至於隔閡是如何最終演變成為仇恨,卻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腳尖輕輕一挑,誅仙劍從地上“跳”起,重新握劍的項少遊氣質煥然一新,隨意挽出幾朵劍花,各種複雜且威力奇大的劍招信手拈來。麵對著隻見殘影不見實體的十八骨劍,他表情平靜,誅仙劍揮灑自如,準確地攔截下每一柄骨劍。在別人眼中無跡可尋的十八骨劍在他眼中是無所遁形,他甚至憑借劍道直覺就能預判出骨劍下一秒會出現的位置,並給予準確的打擊。
…………
地鐵站內。
在林彪和葉苗的攙扶下,呂稚和其他人一起往地鐵站深處前進了一點。地鐵站外那末世般的場景從視野中消失的那一刻,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仿佛隻要看不到,今天發生的一切就隻是一場夢。
這不是一場夢,這一切都是真的。呂稚驚魂未定,臉色蒼白,腦海中不住回想起剛剛經曆的一切。那令人後背寒氣直冒的嘶吼聲、那一隻隻腐爛發臭的手和鮮血淋漓的牙齒。
而在這所有的猙獰恐怖之中,唯一的溫暖與安全感,來自於那個她以為隻是一個普通少年的她的粉絲。呂稚好不容易壓下了對恐懼畫麵的回想,又開始好奇:他到底是誰?葉孤城不是他的真名吧。他的朋友好像說他叫葉隱?
呂稚怔怔地發呆。他說會保護我,為什麼?他那麼厲害,為什麼裝成普通人來為我應援、做我的粉絲?他,喜歡我?她輕輕拍了拍自己腦袋,又用力搖了搖頭,仿佛這樣就能把這個極其不現實的念頭從腦海中甩開。
“團子,你沒事吧?”林彪走到呂稚麵前蹲下,滿臉憂色地詢問道。葉苗聽到林彪的問話,也焦急地走到呂稚身旁,同樣是用擔憂地眼神看著她。
“我沒事……我隻是在想,為什麼?”呂稚聲音很低地回答道,“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情?為什麼我們身邊會恰好有神仙一樣的粉絲?為什麼他們要保護我?”
腦海中的思緒錯綜複雜,對未來的恐懼、受保護的溫暖,交織出一張大網。她終於明白宋詞裏“剪不斷,理還亂”是怎樣一種感覺了。
“我也想知道。”葉苗沉默了好一會後,問道,“我們是不是應該自己尋找生路?”
“我覺得等孤城和他的朋友一起走會比較安全吧。”林彪此刻雖然也是被嚇得不輕,雙手都仍在顫抖,但作為成員當中年齡較大心智比較成熟的存在,她還是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
“別的我不敢說,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會保護好團子的。隻要我們不與團子分開,我們就也能受到保護。在這樣的前提下,我不建議我們丟下孤城他們擅自逃走。”林彪雙手按住呂稚的肩膀,與她對視,“你不要想太多了,相信他,他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呂稚迷茫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