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叫喚什麼?龜孫兒,趕明打死你給全哥下酒!”
走在前頭的張三兒拍了下腦門,側過身指著大黑狗一頓大罵,回頭朝我微微彎腰說道:“對不住了!全哥,沒嚇著您吧?”
我冷哼了一聲,看著張三兒有些做作的樣子,知道他是故意的,不過這麼做有什麼好處?掂量一下我?不過這有什麼意思?
這個小院很是雜亂,牆角堆著一些農家器具,鐵鍬鐵鎬之類的,然後就是一個木棍子支撐起來的狗棚,除此之外就是土地,啥都沒有。鐵門前麵五六米是一套三間房,磚瓦的骨架,玻璃窗戶上麵蒙著泥點子,根本不像正經過日子人家的樣兒。
我朝著張三兒點點頭,抬腿朝著過堂的木門走了進去。正中是類似於廚房的過堂,黑乎乎的牆壁全是油煙子,一左一右兩個屋,門口掛著門簾。
張三兒在東屋門口朝我做了個手勢,笑嗬嗬的說道:“動哥在裏麵!動哥啊,全哥到了!”
我掀開門簾走了進去,屋子裏麵有些灰暗,不過並不熱,小空調嗡嗡的吹著冷風。半截的土炕,上麵鋪著黑了吧唧的炕被,在炕頭的位置,伊動隻穿著內褲,袒著肚子,呼哈呼哈的打著呼嚕睡得正香。
我指了指伊動,朝著張三兒問道:“這是被揍了?我咋看著他睡的挺滋潤呢?”
張三兒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全哥,您也別怪我,是動哥教我這麼說的!他說隻要我說他挨揍了,你一準兒跟著來!不過動哥確實是挨揍了,您瞧瞧他的臉!”
我頗有些好笑的看著伊動花白的大肚子一起一伏的,肥膩的油膘耷拉成一坨,不過他臉上好像有些發黑,尤其是眼睛的位置,比黑眼圈嚴重多了,跟大熊貓似得。
我掃了一圈小屋,除了半截土炕,還有幾個實木家具戳在一邊,櫃門關著,看不出來裏麵有什麼東西。
沒好氣的走到炕邊,我看著伊動流著哈喇子的大嘴巴搖搖頭,伸手夠到他胸口,擰著那個小尖重重轉了一圈。
“哎呦我草!”
伊動大吼一聲,蹭的一下坐了起來,茫然的左右看了一圈,最後目光凝固在我的臉上:“小黑?”
隨後他摸了摸胸口,齜著牙嚎著:“誰他嗎揪我?”
我冷笑了兩聲:“老子揪的!你想咋的,動哥?”
伊動愣了一下,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滿臉的怒氣立刻煙消雲散,嘿嘿了兩聲:“真是你?小黑,你來的挺快啊?”
我冷著臉,拿鼻孔對著他嗤了一聲:“廢話!你他嗎的叫救命那麼慘,我以為你快被人砍死了!我來得快也正好給你收屍啊,省得你曝屍荒野,被野狗糟蹋了!”
伊動眼珠一轉,看著我身後,突然說道:“張三兒?你在這幹什麼?接完我兄弟就忙你的去,收拾好家夥,今晚咱們再去搞他娘的!”
張三兒哎了一聲,轉身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我一屁股坐在土炕上,抖摟一下渾身被熱汗黏的難受的衣服,挑了挑下巴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跟我說說吧,讓我大老遠的火燒火燎跑這來,你究竟碰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