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她,什麼都沒有,不過要慢慢的學,師夷長技以製夷,學會別人的一切,然後,她會將所有欺負她的人,抹殺掉。
鳳泉泉低頭,看到幾滴血跡順流而下,蜿蜒的好似蛇在絢麗的舞蹈,啪啪的,低落在她懷中。
她想默默頭皮,看看,是否,裂開了?
卻生生的忍住了,這個監管性子暴躁,自己的每一個動作,也許便會讓他生氣。
“快去幹活!”獅子一般的怒吼,狼一般的凶狠,野獸一般的狂躁。
鳳泉泉默不作聲的轉頭,伸出手來望著熱的幾乎要把人曬幹了的地方,微微臉色蒼白的笑了,好,她去,她去幹活,隻要不死,最窮最落魄不過是乞丐而已,隻要活著,終究一日會出人頭地,她眼中迸射出一抹光芒,唇角微彎,踏上了那條不歸路。
火焰之上,不出半分鍾,便將她身上的水分蒸發幹了,監管不知道是故意和她做對,還是無意中的跟隨,在她走動的過程中一直跟著自己,寸步不離,她趁著監管不注意,想要摸摸頭來,唇角幹裂了起來。
“刺拉!”刀劃過的聲音,鮮血彌漫了她的整個瘦弱的臉頰,獨獨露出蒼白的,幹裂的嘴唇來,好似曠古的裂縫。
鳳泉泉感到地獄一般的森冷,她一直緊緊的咬著牙,嘴唇早就已經不成樣子,破爛的好似肉泥一般。
許監管冷笑的聲音,讓她聽的迷糊。
可是她不能停,不能停,甭管這裏是什麼地方,甭管這裏都是些什麼人,甭管一切的一切,她隻知道,不能停,不能停,不能停,停下,便是萬劫不複,監管會找到理由繼續打自己。
“嗬嗬,頭骨都露出來了,不準備歇歇嗎?”監管的聲音,模糊的很,鳳泉泉感到一陣脫水與疼痛撕扯的難受,好想,就這樣倒在地上,好想,好想。
然而求生的意識卻不讓她那樣做,她沒有盡頭的走。
天漸漸黑了,水漸漸更紅了,火焰熱的更厲害了,水沸騰的聲音更響徹了。
她知道,天黑後,便是陽光出現的日子。
頭上開始結疤,癢癢的,好似陽光在輕輕的吻她,好像父皇母後搖著懷中的她睡覺,他們在輕聲的唱搖籃曲,好像水沸騰的聲音,那麼虛渺的不真切,她抓不住,抓不住那個虛無縹緲的夢。
“母後,泉兒在一本書上看到,萬物平等,可是為什麼要有和我們一樣的活著的生靈向我們跪拜?他們也有父母,也有親人,也有朋友,為什麼這個世界上不可以處處平等?為什麼要有窮人和富人?為什麼有人善良樂於助人會被欺負?為什麼不可以有好多好多的朋友?為什麼不可以一起生活在美麗的大森林裏,長的一樣,快快樂樂的玩兒,一起蓋房子,一起種野花,一起躺在草地上玩?”
母後隻是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
她什麼都不求,她什麼都不要,她喜歡對所有人好,別人欺負她的時候,她喜歡傻笑著撓撓頭,咧嘴笑笑,她傻傻的覺得,別人欺負她之後,心裏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別人如果很惡毒,心機很深,一定是因為被別人欺負過,她要包容一下別人,那樣是她高興,別人也開心。
可是……
鳳泉泉,望著這個世界,突然很想哭,眼睛酸澀的厲害,為什麼……
她不想在自己腦子裏灌輸那麼多的技巧,她以前最大的願望便是安安靜靜的,簡簡單單的自己生活在一個小木屋裏。
直到亡國,知道她什麼都沒有,淪落成乞丐,再到如今的奴隸。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不可以像精靈一樣生活?
因為這是現實,不是她自己構造的那個世界。
鳳泉泉的意識不複存在,維持著她繼續勞作的,是生的向往。
“停!三小時休息時間!”監管一聲大喝,頓時,一陣陣倒在地上的聲音,打呼嚕的聲音滔天一樣響徹。
鳳泉泉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頭微微的低下,蒼白的小臉,幹裂的嘴唇,那些幹涸了的血跡,還有她嘴角的那一抹傻笑,但隨即那一抹笑便不見了,剩下的,隻是冰冷,她會學著拋下過去,用這世俗的一切,填充她的腦海,她出賣了自己的初衷,會獲得她想要的一切。
“監管!監管!孩子發燒了!發燒了!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的孩子?救命,救命啊!”聲音很大,沙啞的嚇人,充滿了恐懼。
“病了?”許監管冷冷一笑,奪過四歲大的孩子,朝著地上狠狠一雜,瞬間,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
鳳泉泉捂住自己的耳朵,腿變得好軟好軟。